人在極怒之下,能保持理智的,那得是神人,侯夫人明顯沒那個覺悟,動手也在預料之中。
陳郄先換了一身衣服,這才道:“我先去大舅母那一趟。”
傅嬤嬤就點頭,“是該去的,可替你擋了不少事兒。”
這會兒傅嬤嬤也不嫌棄之前傅家大房對陳郄不聞不問了,還特地在庫房裡挑了好東西出來,大房每一個主子都沒漏下。
把人送上馬車,傅嬤嬤還囑咐道:“到了傅家,可跟大夫人好好說話,萬別跟人別苗頭。”
雖然覺得傅家大舅母如今是有了個親戚該有的樣兒,但傅嬤嬤也知道大夫人的脾氣,陳郄肯定是要招一頓罵的。
陳郄哄人都不過腦的,“嬤嬤你放心,我就當自己是啞巴,保準不還嘴。”
一去傅家,還果真是先被傅家大夫人一頓臭罵。
陳郄等著大舅母罵完了,才在旁邊端茶遞水,“舅媽先潤潤喉嚨。”
喝了茶的傅家大夫人也不再罵了,只是點著陳郄眉心,“都避嫌避到道觀裡去了,也還能招事兒!”
陳郄趕緊道:“舅母,京城裡的事兒真跟我沒關係,我有事上山找小公爺去了,誰耐煩打搭理他家那破事兒。”
從某種角度來看,寧西侯府那一檔子事的確算得上是爛事兒。
傅家大夫人道:“不是我這個當舅母的不信你,而是他那家事兒,說跟你沒關係,那也得他家的願意信。”
陳郄眨眼,“我才下山來,不是段世子被侯夫人殘害了,其他還有什麼事?”
傅家大夫人也不知道陳郄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不知道,但還是得跟陳郄說清楚,“你還記得你開銀樓發生的那事兒吧?”
陳郄點頭,“怎麼了?”
傅家大夫人是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的,冷笑道:“可不是報應。你上山沒多久,她那鋪子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可不湊巧,都是賣假貨。”
陳郄驚訝,“這都能怪在我頭上?”
傅家大夫人擱下茶杯,“這可還沒完。”
陳郄已經來了興趣了,面色從驚訝變成了驚喜,道:“後面還有啊?”
傅家大夫人嘴角抽抽,不知道陳郄這什麼德行,但還是點頭,“後面可不就是死人的事兒了 。正好跟你從段世子手裡贏過來的油鋪子那事兒一樣,段侯爺就非得認為是我們家在報復,上門了好幾回。”
不然傅家大夫人何至於生氣,倒是讓對方直接去朝陽觀找陳郄,奈何段侯爺也是個沒種的,不敢去朝陽觀放肆。
陳郄聽得津津有味兒,聽完少不得還得跟大舅母致歉。
等哄完了大舅母,又得上馮義母家去。
段侯爺這段時日騷擾的人可不少,不過文武向來不對付,馮侍郎壓根兒就不明白裡面跟自己乾女兒有什麼干係,當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話說,把人奚落得都沒敢上門第二回。
馮夫人對侯夫人遞過來的請柬也還是給了個面子上了門的,不過兩邊也沒說得上一道去,請了也白請。
陳郄下山來上門,馮侍郎不在,馮夫人只管跟陳郄說最近的事情,“你們兩家當初不是說和了的,段侯爺自己還送了賠禮上門,這會兒倒有臉繼續怪在你頭上,以為誰都跟他家那個似的。”
要說段家的事情之前在馮夫人這就約等於吃瓜群眾看戲,只管精彩不精彩但絕對不出手半回的,天底下值得鄙夷的人多去了,但也沒幾個人義憤填膺的出來當熱心人說是為民除害。
就說馮家跟段家的那點關係,也無非是馮侍郎替段如玉遞了一回摺子,馮家做的也沒什麼見不得人。
這會兒吃瓜群眾發現自己可能被人拉下場,會開心才怪了。
陳郄又從馮夫人這打聽了不少,就道:“也不怪侯夫人,換誰都得懷疑是我在報復。”
馮夫人可比傅家大夫人還要護著陳郄一些,“呵,就算是報復,那也是她活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哪家的道理?”
陳郄可得給自己抱冤,“乾孃,這事兒跟我還真沒關係。段世子好好的在陛下面前當差,段侯爺也上門道歉了,我放著自己的生意不做,跟她一個侯夫人計較什麼?”
馮夫人也是這麼想的,道:“侯夫人這事整肯定是背後有人在算計,可也不該隨隨便便就懷疑在你身上。你一個沒權沒勢的小丫頭,能對她一個侯夫人怎麼樣?”
無權無勢的陳郄點頭,“可不就是。我又不是吃多了不消化。”
馮夫人就指點道:“你這會兒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