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句話,其他家的夫人開口就顯得容易了,紛紛說起當初來。
常興公主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對這些個命婦並沒多少熱絡。
倒是看見坐在中間的傅家大夫人,道:“那邊坐著的可是傅家人?”
傅家大夫人連忙起身帶著陳郄跟傅家表妹站在殿中給常興公主行禮後才道:“回公主,正是。臣婦乃傅家長房。”
常興公主點了點頭,又看了陳郄一眼,拖長了聲音道:“哦 。”
傅家大夫人就接過話道:“臣婦今日前來,是為謝公主大恩。前兩日郄娘受難,多虧公主搭手相救。”
常興公主聽到這句話,卻是坐直了身體,“傅大夫人這話就錯了。”
傅家大夫人眼皮跳了跳,也不敢貿然回話,只得站在那低著頭。
常興公主的視線掃了周圍的命婦一圈,慢悠悠道:“聽說這幾年京郊一向太平,也就本宮運氣不好,一到地方就遇見了這種事。傅大夫人說是本宮救了陳家姑娘,本宮倒是覺得,說不得陳家姑娘是被本宮連累的。”
遇刺這件事,滿京城裡當官的人家,就沒一家不想這事兒推到陳郄那去,免得朝廷裡四下折騰不小心翻出別的事情來。
可常興公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下子這些個命婦也聽明白了,就算這事兒是衝著陳郄去的,公主只是運氣不好碰見了,也是不能善了的。
說起來此事也算是朝廷之事,女眷們並不敢多說嘴,刑部侍郎的夫人忙道:“還請公主放心,陛下著令三司會審,必然是要還公主一個公道。”
這話才讓常興公主高興起來,讓傅家大夫人帶著陳郄和傅家表妹回了原位,倒是說起了當初各家小輩之事,好一場賓主盡歡。
等著諸家夫人都打算離開了,常興公主才道:“還請傅大夫人留下。”
其他就是還有想留的,這會兒也不好留了,只得紛紛請辭。
剩下傅家大夫人心裡有些虛晃,不知道常興公主是何意。
等著宮殿裡別的命婦都走了,常興公主才打了個哈欠道:“這下沒了別人,傅大夫人也不用拘謹了。”
如此,傅家大夫人吊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笑著道:“公主說得是。”
常興公主也就道:“聽說貴府跟段家聯姻?”
傅家大夫人不知常興公主怎的問起這件事賴,就一五一十道:“回公主,是有這門婚事。這樁婚事乃鎮北侯府老夫人親自來府上相求,臣婦本想著這門第並不相配,段世子的婚事再如何也該從勳貴裡選,只是坳不過老夫人一片愛孫之心,也就同意了。”
常興公主點頭表示知道了,又道:“如玉是個好孩子。”
陳郄聽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個吃喝嫖賭的‘好孩子’,也虧得常興公主說得出口,只怕段如玉親孃再生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殿中有一瞬的尷尬,常興公主好似沒發現自己哪說錯了,就有些疑惑地看向陳郄,“聽說陳姑娘跟如玉交好,不如陳姑娘說說如玉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郄想了想,只能道:“不是個壞人。”
雖然吃喝嫖賭,但是沒妨礙到別人,勉強不算個壞人了,要說是好人,就是陳郄這種整天忽悠人的都說不出口來。
常興公主被不是個壞人這幾個字給逗樂了,“本宮還以為,陳姑娘跟如玉是情意相投,原來不是。”
若是情義相投,就算段如玉再不濟,也不至於用不是個壞人來形容。
陳郄琢磨著常興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嘴裡為難道:“回公主的話。總不能說是爛泥扶不上牆這一句吧?”
常興公主笑得更開懷了,尤有些不信,“不至於罷?”
當年公主出嫁之時,段如玉不過十四五歲,要說紈絝滿京城紈絝的多去了,那時候的段如玉那些個事兒還真不算出挑的,如今一去七八年,回來得知段如玉在別人嘴裡竟是個這般評價,著實有些難以相信 。
就算知道常興公主看樣子跟段如玉多為親近,陳郄也不想湖綠他半點好處,“文不行武不就,也就一張嘴皮子能用了。”
靠著一張嘴皮子才在陛下面前能說上幾句逗樂的話,這一點常興公主在宮裡住了兩日早就知道了。
陳郄拿文武不成來說段如玉,常興公主就嘆氣道:“早年倒也是個機靈孩子。”
要不機靈,也當不了常興公主的小跟班了,常興公主在先帝時頗得先帝寵愛,進出宮十分自由,特別在宮外之時,身後少有不帶段如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