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著臉色難看的嫂子心裡也鄙夷,她嫂子的打算她豈會不知。
這些年她養著他們母子,花費了這般多的銀子,就是養條狗也都會對自己搖尾巴了,也就自己這嫂子慾壑難填,竟是想娶自己女兒。
要不是看她給自己哥哥留下條香火,王氏壓根兒連人都不想見。
回頭見王奎歡喜的模樣,王氏心裡也高興,陳郄娘差是差了些,可也算是官宦之後了,十分符合自家嫂子當初提出的條件,想來就是拒絕也找不到理由來。
而自己也不用再擔心陳郄孃的嫁妝,可不是一舉兩得。
至於陳郄娘配不配得上自家侄子,只要先把嫁妝的事情蓋過去了,自己侄子再娶一門又如何?
不過官宦之家就別指望了,這一點自知之明王氏倒是替自己嫂子代有了。
傅嬤嬤回來,自然就知道了王家母子上門的事情,心下里一駭,忙道:“他可是來尋姑娘過?”
陳郄搖頭,笑著玩手裡的白石棋子,“嬤嬤放心,我額頭上的傷未好,要是讓人見了不喜歡了,她還如何打算?想來在把我嫁出去之前,都不會再有之前的事了。”
傅嬤嬤咬牙,“這個時候還讓王家的上門,能有什麼好事!那個喪天良的!”
嘴裡罵著,傅嬤嬤心裡也佩服自家姑娘,就是忘了一切,也還好腦子沒撞傻,竟是都想到了王氏的打算。
陳郄讓伺候自己的翠兒出去了,才道:“嬤嬤今日可見到了馮夫人?”
傅嬤嬤點頭,把自己怎麼上的門,怎麼見到的馮夫人,又怎的說的話全給陳郄複述了一遍,然後道:“馮夫人說過兩日就上門來,想見見姑娘。”
陳郄點頭,退婚事小,名聲事大,這種事情只一個嬤嬤又哪是說得清楚的。
“馮夫人能來也好,有些事倒也能說得更清楚一些。”陳郄下定一顆棋子道。
這棋盤跟棋子是她從自己箱籠裡尋出來的,想來應該是當年原身外祖父送賜,質地自然不用說,棋盤用的是上好的木頭,白色棋子跟黑色棋子放在現代來看倒不是什麼值錢的石頭,但每一顆都打磨得一模一樣大小,輕重一致,放在這種半點工業都沒有的朝代,就這份做工也就不容易了。
她以前的外公喜愛下棋,說學下棋能夠拓展一個人的眼界與思維,如今再翻到棋子,陳郄心中念著過去的親人,就有些忍不住拿出來把玩。
傅嬤嬤在一邊看陳郄下棋,就笑著道:“姑娘就是姑娘,什麼都忘了,也沒忘了下棋該怎麼下。”
看來原身也是個愛好下棋的,陳郄一挑眉,想來這一切也是緣分。
等到第三日,馮夫人果然上門。
馮夫人有三品誥命,王氏自然要帶著人上二門去迎接,且叫上了自己的女兒,還讓人精心裝扮了一番,就想給馮氏一個好印象。
至於陳郄,王氏半點沒讓人告知,就盤算著如何讓陳郄見罪於馮夫人,最好讓兩邊換了婚約去。
想著自己女兒能嫁給三品侍郎之家,王氏的腳步都不由得快了一些。
這連新來的陳郄都看得出的戲碼,當然也瞞不過後院裡的柳姨娘去。
柳姨娘聽到馮夫人上門的訊息時,正在給陳老爺縫補襪子,聞言一嘆,“大姑娘命苦。”
陳郄如今的處境,柳姨娘當然明白,但明白不代表能出手相幫。
陳三娘在一旁臨摹大字,聞言就道:“大姐姐怎麼了?”
柳姨娘不忌諱告訴自己女兒這後院裡的陰謀算計,事實上她也在用王氏跟陳郄之間跟自己之間的各種手段來教育陳三娘。
“你太太看中了你大姐姐生母的嫁妝,又不想你大姐姐得勢,如今正想著讓自己女兒換這門親事呢。”柳姨娘一臉鄙夷道。
陳三娘聞言,就睜大了眼,“太太這是瘋了?”
柳姨娘伸出手指堵在嘴前,“噓——”
陳三娘頓時小聲了下來,道:“姨娘,這不可能。”
柳姨娘點頭,摸著陳三孃的頭道:“惠娘你要記得,這聯姻,最重要的就是門當戶對,再不濟下嫁個品行端正的讀書人也行,卻萬萬不要想著高攀。這高攀孃家能得實惠,可自個兒就得要在夫家裡受苦了。”
陳三娘這些年被柳姨娘耳提面命,比起二姐陳婉娘要懂事得多,也就點著頭道:“姨娘,我知道。不過大姐姐這門婚事是馮夫人跟大姐姐生母早就說好的,說不定現在對著大姐姐都不願意,又怎會看得上二姐姐。”
陳二孃的德行,就跟王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