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管事一甩袖子,不客氣道:“不用了!今日我們傅家也把話說到這了!我們老爺如今住在外甥女那,等著你們老爺回來,自個兒上門請罪去吧!否則咱們衙門裡見!”
馬車又咕咕嚕嚕朝外走去,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
王氏一下子癱軟在地,眼仁翻白,嘴裡來回只兩個字,“完了。”
可不是完了,誰知道傅家三老爺還比上面兩個哥哥還要早到京城,誰又知道傅三爺還住在陳郄那了,誰又知道傅三爺會為了陳郄出頭?
人在做壞事的時候都這樣,以為自己算無遺策,沒什麼大不了,可真要面對需要付出代價的時候,回過頭去看才發現曾經做過的事情處處都是破綻。
傅三爺回王家之後,就有人把這熱鬧說給了陳郄聽。
沒過一會兒,傅家姑娘就上門來了。
小姑娘別看強悍,有些地方卻十分面皮薄,說到替陳郄要嫁妝的事情,免不得紅著臉解釋,“我爹就是那樣做事派頭,倒不是真想把事情鬧大。”
陳郄可巴不得鬧大,笑著道:“鬧大了好啊,反正我是不要臉的,總也要別人陪著一起不要臉嘛。吞了我娘那麼多嫁妝,還毀我婚事,不把他們一家子皮扯下來,我心裡就憋氣。”
傅家姑娘:……
陳郄見自己這便宜表妹懵逼的表情,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好像太壞了點,把人給嚇著了,就趕緊找補,“也不是我得理不饒人,有些事情表妹你不知道。就陳家那些……”
總的說下來,陳郄跟自家表妹表示,“一家子沒個省心的,都壞得出膿,除了祖母之外就沒個好人。祖母過世還沒多久,我那繼母就急忙忙的搬進祖母院子裡去了。下面兩個妹妹,一個沒教養,一個天天想著踩姐妹幾腳。主母沒主母的樣子,小老婆沒小老婆的樣子。你說這樣的人算得好人?”
傅家姑娘本覺得陳郄那幸災樂禍的樣子都些舉止過度,可想到陳郄的好婚事是怎麼沒的,怎麼被嫁的個廢物,再聽到陳家人平日的做為,就覺得完全能理解了。
她本就不是會過分心軟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母親走後撐起傅家三房的家,換做她處在陳郄這個地步,只怕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恨之慾死。
“鬧這麼大,京城裡少不了流言蜚語,可日後姐姐又得在這裡過日子,閒話多也不太好。”傅家姑娘強勢歸強勢,可惜年紀太小,對名聲也看重得緊,怕陳郄的名聲受損,日後不好立足,才心中有歉意。
陳郄卻是什麼都不怕的,“旁人要說便說就是,也無非我是個可憐人嘛?總不會說我被壞了婚事,被吞了嫁妝還活該吧?”
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陳郄忍不住教導,“表妹可記住了,名聲這玩意兒面上看著重要,可實際最沒用不過。你說那些強娶兒媳的皇帝,兩人名聲都不好吧?可人家還能活得好好的享著榮華富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手裡有權,有了權人家就不能小看你,就算你不和他的意,他也得違心的贊你。不說皇帝這樣的,就那些大臣們,名聲重要,其實也不過是拿名聲掩蓋爭權奪利的本質。像我們這些螞蟻似地的小人物,好還是不好也都這樣,名聲有什麼好在乎的?名聲能重得過生存?有人罵我我能少吃兩碗飯?不罵我我能多吃兩碗?人家巴不得我聽了閒話去死一死讓他們有更多熱鬧看,我要聽他們的那才是傻呢!”
不管是爭議還是流言蜚語,陳郄從小經歷的都多去了,善意的、惡意的,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只要自己活得痛快,她管別人說什麼。
“一個人想要強大起來,不受人欺負,能保護自己要保護的東西,首先就要學會無視別人的閒話。你想,每天自己忙都忙死了,幹嘛還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陳郄摸了摸表妹的頭。
“不相干的人說的,都是屁話嘛。”
兩人性情有著相似之處,陳郄便趁機跟傅家大姑娘說了許多。
想想才十歲的孩子就開始掌家管著親爹不被坑銀子了,已然算是了不起的一類,但還是太年輕,見識的世面少,經歷得不夠多,日後吃虧也再所難免,唯一要學會的就是真到吃虧的時候,能夠做到及時止損。
陳郄並不吝嗇自己所累積的認知來教導這個表妹,畢竟她要在這個時代生存,那也要有往來的圈子,而圈子就是人組成的。
人是聚居動物,這世間之事,也沒有一個人能脫離社會而能完成,所以她需要關係親密而又能幹的人。
兩姐妹就一道說著,一直到陳老爺上了門。
陳郄聽到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