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得好好的,讓所有競爭對手以為自己的重點放在高爾夫球場那塊建設地,怎麼忽然就有人知道內部訊息了呢?正因為知道了內部訊息,才給了對方有機可趁,提前部署的機會。
鍾父一時之間捋不清楚頭緒,只以為是自己公司內部出了叛徒,這兩日都在公司內臉色沉沉,弄得整個鍾氏也都草木皆兵。
“本來想等你回來再說,但沒想到小趙笨手笨腳。”秦曜嘆了口氣,道:“這麼大的資金缺口,你父親估計也是走投無路了,昨天找我了。”
還在下雨,鍾悠悠不得不待在酒店,洗完澡擦著頭髮,聽完秦曜說的這些,一時沒吭聲。
半晌她才問:“秦曜,你答應幫忙了?”
“還沒,我還在考慮。”秦曜道:“資金方面我可以幫忙,沒問題,但即便補上了,現在輿論方面的問題還是沒辦法解決。股民聽風就是雨,這段時間臺金路那邊都快被封起來了,造成了很多恐慌,所以才導致鍾氏幾天之內股票狂跌。鍾氏已經開釋出會了,但重傷的工人不依不饒的,如果不能儘快找到他們賊喊捉賊,被收買的證據,只怕幫了你父親這個忙,送出去的錢也是打水漂,只解決得了一時燃眉之急,鍾氏產業該縮水的還是得縮水。”
這狗子分析起利弊倒還挺帥的,就是忒不近人情,對待老丈人就這樣?鍾悠悠幽幽道:“這樣來看,幫忙對你豈不是沒什麼好處,你還考慮猶豫什麼?”
秦曜聲音忽然有點鬱悶:“如果我不出手幫忙,伯父肯定會求助於時家,而時老爺子那邊我打聽了,他的要求是讓你和時之棠定下婚約。”
鍾悠悠:“……時老爺子這是趁火打劫啊!說讓我和時之棠結婚我就結嗎?笑話,什麼年代了都!”
秦曜忽然冷笑:“時之棠也贊同這件事,看來他挺想和你定婚約的。”
“……”鍾悠悠心虛了一下:“可我不想!”
秦曜:“呵呵。”
可心頭到底是被鍾悠悠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給暖了一下。
秦曜本來就對鍾悠悠曾經喜歡過時之棠的事情耿耿於懷,自然是不想讓鍾家和時家又牽扯什麼扯不斷的關係的,所以倘若鍾父到時候真的走投無路,估計還是他來出這個手。
鍾悠悠心裡也清楚,有些想笑,但此時是談正事的氣氛,顯然不適合笑。她便道:“這件事情看你,你想幫就幫,不要考慮我。”
“為什麼不考慮你?你是我以後的妻子,出手幫妻子的孃家,不是天經地義嗎?”秦曜理直氣壯地說,聲音聽起來毫不慫,實際上電話那頭用力捏著手機,提及“妻子”二字,他耳根一紅。
感覺剛才說得底氣不足,他又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妻子。”
鍾悠悠沒察覺秦曜那些小心思,她這會兒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於理,她有鍾氏的繼承權,倘若鍾氏受到重創,且不說那些股份她還要不要,只說她要的話,那她繼承到的必定也會縮水,那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另一方面,於情,她即便不想和鍾家牽扯上瓜葛,但此時也是不會胳膊肘向外拐的。她和鍾氏沒那麼大的仇恨,她並不想看著鍾家倒下。更不想看著鍾父為此事白了頭,鍾家破產,鍾璽佑從無憂無慮的小少爺變成落魄富二代。
換句話說,鍾家欠原主的,即便要報復,也是由自己來,而非由區區一個沉氏來。
所以她必定是要幫鍾家一把的。
只是這個忙,到底該怎麼幫?
這樣想著,鍾悠悠定了定神,道:“秦曜,資金問題你決定吧,我不插手。”
“我儘快搭明天最早的航班回去。”
雖然鍾悠悠並不願意幹擾秦曜的決策,可秦曜熟悉她就像熟悉自己一樣,哪裡聽不出她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秦曜頓了頓,道:“好,早點睡。”
*
在電話裡鍾悠悠聽秦曜陳述事態的時候,還沒有想到竟會這樣嚴重和恐怖。
她和小趙從機場出來,開車回到公寓的時候,正好要經過臺金老路那邊的街區。
還未開到那裡,便見前方堵住了,成了長長一條龍,遠遠地可以看見臺金老路那邊一群穿著工人制服的農民工手裡拿著傢伙,他們的妻兒父母舉著血字長條,將那條街堵得水洩不通。
還有一群在此次事件中,因為鍾氏股票脫水,而賠得血本無歸的人,都淚流滿面哭天搶地地在街兩邊坐著。
倒是有許多警察被派來調解,可是壓根沒什麼用,推搡只會讓事情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