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這才想起正事兒,“我想離開。”
離開?葉念惜臉色忽變。拉住了沈奕的衣袖。
“沈奕,你不會扔下我一個人吧?現在太后正想著要我的命呢!不許走!”
沈奕知道她誤會了,立即解釋:“我現在這個身份有點兒不合適,總也見不到你,所以想著還是以大夫的身份出現吧。”
“沈怡的身份更好,咱們就能明目張膽的形影不離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能一下子說完嗎?害得自己白白擔心一場。
“還同床共枕呢?”沈奕的白眼像兩記刀子飛來,“以後小爺絕對不會再幹男扮女裝的事情了。就這麼定了,明天沈曄回家娶親,三天後大夫從靖國回來,再也不走了。”
“回家娶親?”這理由太牽強了吧?葉念惜表示懷疑。
“記得隨禮。”沈奕扔下這句話,一溜煙跳窗戶走了。
葉念惜張著嘴,哎了幾聲,沈奕返回半蹲在窗臺上,“還有事兒?”
伸手指了指沈奕的旁邊,“門開著呢,跳窗戶不累嗎?”
“小爺樂意!”沈奕跳下窗臺走了。
次日,沈奕果然來辭行,葉念惜取一百兩銀子給他,“學點兒醫術再回來,蕭君武的父皇還指望著你救呢。”
掂量著銀子,沈奕表示鄙視,“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這麼小氣?都不夠小爺喝酒。”
“等你成親時,我再多隨些禮。”葉念惜又取出一包碎銀子遞給他,這可是全部家當了。
沈奕離開的這幾天,後宮倒是安生不少,太后沒再繼續派刺客來。聽說皇后遇刺,諸位嬪妃紛紛來問安,葉念惜也沒閒著,天天忙於應付,日子也過得快。
三天後,沈奕以大夫的身份入宮,白髮蒼蒼的老者駝背弓腰,葉念惜暗暗佩服沈奕將易容術發揮的淋漓盡致,這傢伙,頭腦聰明,過目不忘,學東西就是快。
沈奕剛把身上大大小小的藥罐兒放下,蕭君武就來了,碰個正著,“大夫,一會兒隨朕去看望一下太上皇,他老人家最近總是神情恍惚,御醫都診治不出來病情所在。”
沈奕哪裡會看病,不過既然御醫都束手無策,事情就好辦多了,欣然答應。
葉念惜見狀,暗暗替沈奕擔心,蕭君武對自己的脾氣好,未必對旁人的脾氣也好,“臣妾許久未曾探望太上皇,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蕭君武對太后沒感情,對自己的父皇倒是還有些父子情意,“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
一行三人帶著侍女侍衛走向太上皇的寢宮。
太上皇的寢宮,肅然寂靜,公公侍女都不敢大聲說話,甚至走路時腳步都儘量放輕。
看到皇上皇后到來,齊齊跪地請安,蕭君武一揮手,“都免禮吧,太上皇,如何了?”
“稟皇上,太上皇最近日夜難安。御醫方才來看過,說是上了年紀身體虛弱所致,建議太上皇出來曬曬太陽,可是他老人家不願意動彈。”公公儘量將聲音壓低,唯恐驚醒剛剛入睡的太上皇。
透過珠簾,葉念惜看到太上皇躺在龍榻上,輕微鼾聲,只是一個月未見,他老了許多,彷彿比上次見面還要老上十歲。蓋著厚厚的金紋錦緞蠶絲被,捂得嚴嚴實實,與這個季節極為不符。
房間裡悶熱不通風,蕭君武擰眉,低聲叮囑:“朕去院子裡坐坐,太上皇醒了告訴朕一聲。”
剛轉身欲離開,身後嘶啞一聲:“君武?是你嗎?”太上皇醒了。
掀開珠簾,蕭君武與葉念惜走了進去,坐在床邊,“父皇,孩兒來看望您了。”
握住蕭君武的手,太上皇終於看清楚眼前人,有些激動,“君武,這些天父皇總是夢到你的母后。”
蕭君武冷顏,“父皇若是想她了,孩兒命人將她請來便是了。”
“是你的孃親,孟錦華,我總夢到她忽然吐了一地血,然後就沒了氣息。”太上皇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神情,似乎正在看到那吐血的女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體冰冷,任憑他呼喚哀哭,不曾再睜開眼睛看一下。
對於母親的死,蕭君武印象深刻,“父皇,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再想了。孩兒請了大夫來給你看看。”
太上皇忽然大發雷霆,“我沒有病,只是天氣寒冷,他們又不肯生火取暖,害的我天天睡不著覺。這些人,不聽我的話,都該處死!”如雷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讓人心驚膽顫。
公公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太上皇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