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滿意一笑,一個宮女將那兩匹天蠶絲交到殘月手中。
“殘月,這匹布就送你了,你身上的衣衫也該換一套新的。”石幽夢淡淡道,當著孫嬤嬤的面,直接將這天蠶絲送給殘月。
孫嬤嬤的臉色頓時顯得很難看,卻只是沉默,胸口憋著一口惡氣,若非為了大局,她可未必這般隱忍。
“謝謝王妃。”殘月開心一笑,她心下明白石幽夢的心思,開心等著看好戲,她可不稀罕這個天蠶絲,就是要氣石香蓮而已。
待眾人離開,石幽夢不慌不忙走回桌前,目光慢慢柔和,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那幸福而甜美的味道溢位眼眶。
殘月將那所為的貢品扔向軟榻,她可不屑這些什麼貢品賞賜,她家王妃可不缺這些,全國一年只產兩匹又如何?王爺身上的金絲蠶雲錦十年一匹,可王爺卻擁有不下十匹,還稀罕這個?殘月撇撇嘴,不屑冷哼。
石幽夢的手卻僵在半空中,不知該寫什麼,原本千言萬語,頓時不知該給他留下什麼。石幽夢的眼眸突然閃過一抹刺痛,腦海中的過往,在她心田不斷徘徊,他的細心,他的寵溺,他的付出,他的無微不至,可是,她卻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她能做到的太少太少,石幽夢抬頭看向藍天,前一刻還風雲湧動,這一刻,居然萬里晴空,窗外的芭蕉葉掛著水珠,透著耀眼的光芒,而不遠處的屋頂之上,那飄逸如羽絲的男子,依舊瀟灑浮在那裡,那冷漠的眼神注視著遠方,清澈如蔚藍的天空。
石幽夢最後放下筆,紙上依然一片空白,只有一滴墨跡,“先出去吧。”
殘月見石幽夢放下筆,頓時失落無比,唔呼,要是王妃給王爺寫一封信,哪怕是一個字,王爺一定很開心,唉。無精打采走了出去,腳步懶散而無奈,踢踢踏踏走出房門。
石幽夢的身子輕輕靠後,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幾下,最後垂下,許久,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嗜血而無情,那明亮璀璨的眼眸猛然睜開,冷光四射,該出發了。
石幽夢走了出去,殘月才慌忙進來那那天蠶絲,瞥了一眼桌上的宣紙,一滴墨跡也要,那也算是王妃給王爺的信,殘月眼疾手快將那一張宣紙立馬封好,走得時候交給了一個宮女,想必那是影閣中的人。
站在高處閣樓上的白髮婦人,靜靜看著石幽夢一干人等前往東宮,孫嬤嬤溫聲說道:“太后,以前已經安排妥當了。”
“嗯。”太后意味深長點了點頭,那眼神依舊慈愛,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可是,這件事情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和太子脫不了干係,皇后是否能按耐得住?”孫嬤嬤壓低聲音,似乎很不解太后的心思。
“石洪已經沒有了,不是還有一個石穹嗎?找到此人!”太后淡淡開口。
“太后,可是石穹未必是石丞相的親生兒子。”
“花夫人的那點心眼和皇后一樣,愚不可及,矇蔽得了世人的眼,豈能矇蔽得了哀家?照這張畫像去追查!”太后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張畫像,畫像上那營養不良的孩子,小小年紀卻愁眉不展,那一雙眼睛,卻和他的年齡完全不符。這是石丞相府的人按照記憶畫出的人兒,可見那時的羽翼過著什麼樣的童年。
“是。”孫嬤嬤拿著畫下去。
而此刻站在涼亭中細細品茶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兩指輕輕翻轉這那枚白子,那淡紫色的眼眸既然柔和了些許,吩咐了孤鷹幾句,便離開了。
孤鷹狐疑了半晌,幾乎沒有弄明白,這是為什麼,這樣做對他們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石幽夢若出了事情,那南宮無忌必然萎靡不振,攻破定國就指日可待,可為什麼還要暗中保護呢?
而南殿那邊的逍遙王,百無聊賴斜躺在軟榻上,蘭馨公主卻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哦?還在行禮?何時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凌霄公主挑眉看著地上的蘭馨公主,她居然無怨無悔,似乎只是為了保持這樣近的距離,她就算跪著也無怨。
凌霄公主端著盤子走回大殿,聳了聳肩。
逍遙王掃了一眼凌霄公主冷冷道:“冷美人沒有領情?”
“我替她領情了。”凌霄公主秀眉揚起,嫵媚一笑將半盤空著的果盤放在桌上。
逍遙王的臉色頓時不好,袖子一揮,那盤子直飛柱子上,‘啪’一聲巨響,竟摔得粉碎。
蘭馨公主一陣,身子微微一顫,目光慢慢移向不遠處的一堆碎片。
“滾出去!”逍遙王那狹長的丹鳳眼突然閃過一抹冷光,掃過地上的蘭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