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種說法,很容易引火燒裴鸞的身。
畢竟姜鄴才在西山一事上坑了他。
但裴鸞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還有心情招呼她:“哦,過來陪我玩遊戲。”
喬洛施:“……”
她覺得裴鸞無藥可救了。
她沒再跟他提起姜鄴的事,只是私下依舊去打聽。
她知道姜鄴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天,醒來後轉入了裴鸞隔壁的VIP病房。
那病房裡,每天都進進出出很多醫生,偶爾還會聽到裡面摔杯子的聲音。
姜鄴的身體情況很糟。
喬洛施有次偷偷去看他,沒敢進去,就在門外,看到他一次次努力起來,但癱在床上,無助到瘋狂尖叫,後來醫生給他注射鎮定劑才安靜下來。
他的身體越來越糟,人也越來越瘦弱、憔悴。
與他的衰敗不同,裴鸞的身體情況開始好轉。他背後的傷終於開始結痂,又過了兩天,紗布也不用纏了,開始換一種不留疤的藥。
在滯留陽城十八天後,他的傷徹底好了。
裴鸞傷好的那天,約了狐朋狗友去夜店狂歡。
在一眾載歌載舞、嬉笑歡樂的人群裡,喬洛施端起一杯酒潑在了他臉上。
場面頓時安靜了。
氣氛凝滯的無法呼吸。
“你沒心!你害了一個青年的一生。”
喬洛施不為所懼,將酒杯狠狠放在長長的茶几上,怒吼道:“我一直以為你會有反思,在給你機會,但裴鸞,你無藥可救了!”
她太氣憤了。
兩眼燃了火,氣咻咻的像是要咬人。
“這娘們誰啊?”
有黃毛男人揪著她的頭髮,按到了桌子上:“竟然敢潑裴哥酒,活得不耐煩——”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轉成了一聲慘叫:“啊——放手,裴哥,放、放手——”
裴鸞掰折了黃毛男人的手腕,一腳將人踹了出去:“滾!我的女人要教訓輪得到你?”
氣氛更沉重了。
那黃毛男人是霍三叔續絃的外甥,跟霍家走動頻繁,很得霍三叔的喜歡。
這裴鸞為了個潑她酒的女人,說打就打,說踹就踹,未免太不給臉。
當然,這些心理活動沒人顯現出來。
他們小心翼翼坐在一邊,一會看看裴鸞,一會看看喬洛施。
裴鸞在擦臉,純白的錦帕染上紅酒,一片殷紅。他擦好臉,也不看眾人,把喬洛施扯進了懷裡。她掙扎,他便強勢禁錮,等人安分了,就去看她的頭髮,見沒傷著頭皮,又把人鬆開了,給她整了整衣服,喊來了保鏢,把人送回去。
全程跟喬洛施零語言交流,甚至連表情互動都匱乏。
喬洛施心裡惴惴,但想著姜鄴的慘狀,怒火又躥了上來。
到底是他心狠手辣,他們非同道中人。
她站起身,往外走,出包廂時跟個男人撞滿懷。
對方身上有醫藥消毒水的味道。
她抽了抽鼻子,抬起頭時,見是陌生的男人。
“對不起。”
她說了句道歉,也沒多想,便快步出了包廂。
她不知道那男人是姜鄴的主治醫生,也不知道在那男人進了包廂後,又進來了一個外國醫生。
外國醫生叫德斯,四十多歲,是M國出名的神經科醫生。
裴鸞花了很多關係找來給姜鄴看病的。
為了讓德斯快速瞭解他的病情,他又找來了姜鄴的主治醫生楚科。
楚科三十歲上下,模樣很是俊秀,說話斯斯文文的,就是腦筋有點兒死板,來來回回一句:“裴先生,未經患者同意,我真不能洩露他的病情。”
於是,為了讓他多說幾句,裴鸞就讓人灌他酒。
這也是他約人來這裡的根本原因。他早打聽了楚科的死腦筋,在保守患者病情方面,無人能出其右。
這一切喬洛施全然不知。她出了夜店,坐上車,讓保鏢帶她去醫院。她要去看姜鄴,起碼說句抱歉,不然她良心不安。當然,她之前也去過,但姜鄴不肯見她。她希望這次能見到他。可惜,姜鄴依舊不肯見。除了醫生、護士,他什麼人也不見。
這是自閉、抑鬱的表現。
喬洛施憂心不安,找了紙筆寫了一段話:“我想和你談談。請你樂觀些。太晚了,我明天會再過來。”
她寫完了,將紙條給了護士,讓她幫忙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