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夥人就跟著到了林家,除了民兵和幾個大隊幹部進了門,其他人都被攔在院外,家裡幾個孩子都站在門邊擋著門不讓徐廣進進去。
徐廣進唬著臉瞪向林建國,“你別瞎胡鬧,往常你欺負別人,我都睜著眼閉著眼,由著你。但是今天這是大事,公社領導親自下的命令,你可不能拖後腿。”
林建國抱著胳膊看著他,“咱們誰不知道誰啊。你哪裡是給我面子,你是給……”
徐廣進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林建國閉嘴,依舊不肯走。其他幾人也都不動。
徐廣進拿他沒轍,又不可能真的跟他動粗。萬一這小子把不該說的全給嚷嚷出來,那他這張臉還要不要?
就在左右為難間,徐廣進踮起腳尖往人群裡瞟了一眼,終於看到姍姍來遲的林炎城,他激動地揮了揮手,“林老頭,快把你家孩子弄走,我們要搜糧食!”
人群自動讓開道,林炎城走進,讓幾個孩子讓開。
林建國鼓著臉,“爹,你相信畝產……”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炎城狠狠瞪了一眼。剛有了點長勁,沒以前那麼衝動了,怎麼又犯了?畝產萬斤是假話,這話能說出來嗎?說出來,結局就像彭元帥那樣,被冠上反革命的帽子。
林建國被親爹嚇了一跳,想到親爹坑大哥那份心機。他當即不敢惹他生氣,立刻閉嘴,怏怏不樂地讓開了道。
其他兒女見二哥讓開,親爹還黑了臉,忙不迭地閃人。
林炎城掏鑰匙開門,喜滋滋地請人進來,“你們儘管拉,吃大食堂多好啊,以後我再也不用擔心孩子們餓肚子了。”
徐廣進聽著這話,也挺樂呵。只是看到屋裡那半袋紅薯幹,笑容戛然而止,擰著眉看他,“糧食呢?你不是剛從隊裡領了紅薯回來嗎?”這麼點紅薯幹就算換算城新鮮紅薯也不到一百斤啊。
林炎城嘆了口氣,“家裡孩子多,一個個都正在長身體,你說我能讓他們餓肚子嗎?我原本還想著,馬上就要分口糧,這些糧食吃完了,正好接得上。沒想到,還省事了。”
徐廣進看了眼屋裡,又回頭看他,“你們家有地窖嗎?”
“哪有那玩意。咱們這是南方,從來沒聽說過地窖。”
徐廣進明顯不信,帶著民兵屋前屋後地毯式搜了一遍,除了小半袋蒜,旁的一丁點都沒有。
他心裡想著是不是林老頭知道上面下來這個政策,所以才故意把糧食給賣了?
可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上面剛剛下來的政策,他也是才知道的,林老頭怎麼可能知道,而且還提前一個月。他手一揮,“快進來把紅薯幹拉到大隊倉庫。”
話音剛落,一個民兵走進來拎著那半袋紅薯幹出了屋子。
搜完林家,又到隔壁。
比起林家,隔壁就不那麼順暢了。
男人女人攔著不讓拉,老頭老太齊齊跪在地上求饒,幾個孩子站在旁邊號啕大哭,響聲震徹天際。
劉嬸也顧不上幾個孫子,拽著徐廣進的腿求饒,“大隊長,我們家這些糧食可是救命糧啊。全家都指著這些糧過活呢。”
徐廣進是有色心,但他才三十來歲,自然對劉嬸這個半老徐娘沒興趣,見劉嬸死活不鬆手,他氣歪了嘴,一腳揣在她身上,劉嬸立時被他揣翻在地。
站在院外的人都發出“唔”的一聲響,有幾個跟劉嬸家沾親帶故的人都罵了起來,“徐廣進,你別得寸進尺,誰允許你傷害我們這些貧民的。當心我們去公社告你的狀,說你學那土匪毆打我們貧下中農。”
平日裡,徐廣進為了討好社長費勁心機,自然不喜歡有人去告他的狀,當即就扯著嗓子大喊,“我沒想揣她,是她一直拉我褲子耍流氓呢。我徐廣進可是有老婆的人怎麼能犯錯誤呢。”
大傢伙氣歪了嘴,又沒法說他不對。
見其他人憋著氣,他才假模假式地彎腰把劉嬸扶起來,苦口婆心地勸她,“劉嬸啊,不是我要搜你們家的糧食。而是上面下來的新指示,我們要辦人民公社大食堂。咱們五星生產大隊一直是先進,你不會拖後腿?”
這麼大的帽子,劉嬸自然不能戴,她看著民兵們把家裡的糧食一袋袋扛出去,急得上火,拍了下大腿,“可你們把我們家的糧食都收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呀。”
“我剛剛在打穀場上開會,你沒聽到啊?咱們要辦人民公社大食堂,以後敞開肚皮吃,吃飯不要錢。”
“那這些糧食吃完了咋辦?”
“上面給我們發唄。青海,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