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從於殊于越那邊知曉了這事後,心中有了計較,提筆便給父親寫了一封家信。
從後續中很明顯的可以看出兩點,一,那處軍營是私軍,二,幕後之人在安州城的勢力很大,兩日之內便能把軍營改造成“鑄模坊”。
私軍,鑄造兵器,幕後勢力大,這絕對是一股潛藏中的叛逆勢力。
宋知夏簡練卻詳細的把這一連串的事情都寫在了信中,同時也把她夜闖敵區,大鬧軍營的事給寫了,但是寫著寫著,宋知夏卻不想寫了,反而把信給燒了。
這裡面的事太大,還是由她親口告訴父親為好,一字一句都不能落於紙上,萬一讓旁人看到了這信,說不定就會給自家帶來禍事。
宋知夏決定回家,什麼事都沒有父親的安危重要,聯絡前世的事,父親的中伏身亡是早有伏線,難說是不是這股叛軍的手筆,如果是這股叛軍乾的,那父親此時說不定就已經處於他們的盯梢監視之下,她得早點回去提醒父親,好讓父親早做防備。
“什麼,這麼快你就要回去了?”明石夫人很捨不得,她拉著宋知夏的手勸道,“我還想多留你住幾月呢,此時天寒地凍的,好歹也得等到春暖了再啟程吧。”
宋知夏淺笑應道:“這幾日天氣正好,晴朗無雨,正適合行路,我是怕再過一段時日,春雨綿綿,到時就不好走了。”
明石夫人雖然捨不得,但也知道宋知夏說的對:“你說的也對,待下了春雨,這路便不好走了,好吧,既然你想回家了,我也不攔著你,只是你千萬要答應我,待到春光燦爛時,你可一定要來安州看望我這老婆子,封州離安州又不遠,你可不能嫌遠不來。”
宋知夏還不知道明石夫人為何一定要讓她春光燦爛時來安州,明石先生已經在一旁補充說明了。
“三月十七日可是你師祖母的壽辰,你可一定要來。”明石先生一臉的嚴肅。
宋知夏噗嗤一聲笑了,原來如此:“是,徒孫一定會來,師祖母的壽辰可是師門大事,徒孫怎敢錯失,必定是要來的。”
回家的事就這麼說好了。
聽說宋知夏要走了,於殊于越和於良佐都是萬分不捨得,於殊于越都送來了禮物,是她們親手做的荷包和繡帕,於良佐也送來了禮物,是他最喜愛的陀螺,送的時候還有幾分不捨。
宋知夏收了他的陀螺,見他如此不捨,便向他承諾,說三月她再來的時候會送他一柄小弓,於良佐聞言立馬喜笑顏開,一分一毫的捨不得都沒有了。
宋知夏要走了,除了於殊于越和於良佐他們作為玩伴送了禮物之外,於府三房也送來了禮物,於良佐是三老爺的孫子,出於對宋知夏救命之恩的感激,三房送來的禮物頗為豐厚,吃的用的,玩的賞的,樣樣齊全,足足裝了兩大箱子。
在依依惜別了兩日後,宋知夏動身啟程回封州了,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
回到封州那日,宋知夏正好趕上父親宋力剛休沐回府,宋知夏一進府便直接去了書房,向父親稟報她在安州的發現。
“什麼?安州城外竟然有私軍?”宋力剛很吃驚,“竟然還沒人發現?州軍巡防是幹什麼吃的?安州府衙又是幹什麼吃的?”
宋力剛在書房裡來回轉了幾圈後:“不對,巡防和府衙裡一定有他們的人,要不就是被收買了,不然離州城這麼近,不可能沒人發現沒人稟報,而且這支私軍還能透過里長村長髮布徵軍訊息,命人前來應徵,若沒有當地吏員的協助,是不可能做到的,這裡的□□,只怕涉及安州大族。”
“私造兵器,私聚軍隊,這是要造反啊。”宋力剛的腳步越踏越用力,語氣也越來越重,“不行,我得向皇上稟報此事。”
宋知夏聞言一驚,趕緊攔下了宋力剛:“父親不可。”
“為何不可?”宋力剛疑惑女兒的舉動。
因為皇帝並沒有您所認為的那般信任您啊,若是接到了您的密報,不說皇帝會不會反而懷疑您的立場和用心,萬一和別的大臣提起了這件事,若那些大臣與叛軍一方有勾連,說不定反而會給您引來殺身之禍啊。
宋知夏很想說出這些話,但她卻說不出口,她如今仍是閨中少女,既沒見識過朝堂風雲,也不知曉朝中態勢,更不知道那些朝臣分別表示哪方勢力,說出這些話,父親怎麼可能會相信她。
更何況宋知夏還知道,在父親心中,她與皇帝的份量不同,她是個“沒見識”的閨中少女,皇帝卻不同,他不僅僅是皇帝,更是賞識他,給予他宏圖前程的伯樂啊,知遇之恩,以死相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