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搶過眉筆自己來畫,可惜在現代身為懶女人的她,別說化妝了,就是畫眉這種簡單的事情也只做過一次啊。
就那麼一次還搞得相當的砸,氣得她之後再也沒有拿起過眉筆……
渾身僵硬地坐在梳妝檯前,顧依依第一次仔細打量著面前的裴醉。自己筆下的男人都有一副好皮相,上至忠犬男配裴阿醉,下至狗皇帝承徽帝……呸呸呸,狗皇帝哪裡能和忠犬相提並論,她的阿醉才不可能強迫她呢。
等等,她的阿醉……
顧依依的心臟突然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心裡突然好生羨慕原主。她是作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世界中的男人誰才是真正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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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總共就三個半主人,震威老將軍,顧挽情,顧依依還有裴醉。
四個人圍著紫檀木雕花鏤空的桌子坐了一圈兒用飯,丫鬟正替顧挽情佈菜,卻突然被她一把推開。
顧挽情面色發白,胸悶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她站起身想跑出門外,卻扶著桌子“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顧依依腦中迅速閃過劇情,立即跳下桌子扶住顧挽情,眼睛撇過站在一旁發抖的兩個小丫鬟,果斷的吩咐忠犬:“把她倆打暈了捆起來扔到柴房去!”
裴醉一言不發地照做,並且撕下兩塊桌布塞到被打暈的兩個小丫鬟嘴裡,這才扛起她們出了房門。
顧依依放心的收回視線,全心全意的關注母親大人:“娘,你是不是有了?”其實顧依依是想用肯定句的,九月初三,正是原文中顧挽情被診出有了身孕的那天。
“胡說什麼!”顧挽情冷著臉將筷子往桌上一拍,震得一旁一臉淡定夾菜的震威將軍都停止了動作。
“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震威將軍微微抬眼,緩聲問道。
“不用!”顧挽情想到自己這個月的月信遲遲未到,再想到自己用盡手段也阻止不了那該死的男人隔三差五的翻窗爬床,心中一陣發冷,她已經懷過一次顧依依,這種感覺和從前差不了太多。
只是那時心裡滿是歡喜,似乎是得到了一件上天賜予的寶貝,現在卻像是捧了一塊燙手的山芋,還是爛的!真是噁心得慌。
“誰的?”皇帝三天兩頭的趁夜往自己府裡跑,震威將軍身為武將,眼不瞎耳不聾,礙於君臣面子才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今真問起來,卻是一針見血。
“管他誰的!”顧挽情眼裡已經帶了狠意,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管是夫君的遺腹子,還是狗皇帝的孽種,都留不得!”
前者,生下來也活不了,不如不生。後者,則是她根本不想生。
“娘……”顧依依低垂著眼眸,聲音低沉。她是相當反對墮胎這一行為的,可是當初寫文的時候因為劇情需要,沒有保住顧挽情這一胎。
用孩子來說事,這件事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留下他吧。”顧依依伸手抱住顧挽情,喃喃說道,她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哪一個母親,可以毫不留情地對自己的孩子下狠手,“不管是誰的,都是孃的孩子,我的弟弟啊……”
顧挽情身子一顫,顧依依知道說道了點上,連忙再加把火:“我知道娘一直很委屈,娘忍受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和外祖,我也知道娘恨不得殺了那人為爹爹和老祖宗報仇,因為我也是!”
“可是……”顧依依略帶自嘲的笑了笑,“他那樣的人,是我和娘動得了的嗎?”
“娘,宮中皇子活下來的只有兩個,二皇子不中用,五皇子生母毫無背景,如果娘懷著的是個男胎……”顧依依語氣一頓,其實就像她確信顧挽情懷了身孕一樣,她同樣確定這一胎是個男孩兒,她垂下眼眸,幽幽說道:“外祖父兵權在握,有他在,下一任皇帝會是誰,可還說不定呢。”
顧挽情按耐住心中的驚詫,抬眼去看自己這個女兒,似乎自從尋死撞過一次牆之後,這孩子的性格就變了許多。
如今這話,斷斷不是一個女兒該對孃親說的。
可是依依沒有怨恨自己已經是萬幸了,現在還要為自己出謀劃策……顧挽情緩緩的站起身來,動作輕柔,語氣中卻透著將門之女的凌厲:“父親,請皇上來一趟將軍府吧,我有話對他說。”
依依說得沒錯,如果狗皇帝膝下沒有可以繼承大位的子嗣,她肚子裡的這個,沒準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權勢地位不是她想要的,手刃仇人她也做不到,但是,如果撬了他的江山握在自己的手裡……呵呵,不知道到了那一天,狗皇帝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