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外頭去,聶佑嫻好容易將養好身子,便又惦記起小孩子的事情來,她是真的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瞧著羅楚玥的安哥兒出生後,愈發的惦記上了。
宮裡頭的事兒,竇瑾暉一概推給了太子,只說師兄弟,再沒有旁的事情要求他的了,這是他後半輩子的事兒,一定不能出了岔子,只這一句,太子就不得不全力以赴的。
再加上聶佑嫻是晼然的手帕交,自己在宮裡過得水深火熱的,就巴不得晼然過得好好的,自努力替她周旋,因此那日賢妃娘娘宣召的事兒,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半句話也沒傳出來。
宋子涵終於也知曉,這其中的深淺,他險些就害得晼然,丟了名聲,嫁給他,因而後悔不迭的,愈發小心謹慎,再不敢在二皇子面前露出一點半點來,只盼著自己好好做好了吏部的差事,再尋了機會,讓宋夫人去晼然跟前說和。
當然,宋子涵是再也沒機會了的,還沒等他在吏部站穩了腳跟,晼然與竇瑾暉定親的事兒,就人人皆知了。
晼然這陣子只窩在昭陽院裡,結結實實的打扮了自己一番,到了要去靖寧侯府的這一日,輔國公瞧見晼然,都有些愣神,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長得好,但從來沒瞧見過這幅模樣。
晼然穿著一件藕粉色夾衫,淺湖水藍羅裙,勾了銀絲緞邊,腰肢纖細,裹了淺桃粉如意絲絛,外頭罩著淺碧色紗衣,真真人比花嬌,如今已是夏日裡,晼然這身裝扮,只在人前轉一轉,就讓人移不開眼了。
輔國公跟在皇上跟前,眼力價還是有的,只端看晼然將宮規嬤嬤教導的東西,都端出來,便知曉晼然怕是不樂意這門婚事的,今個兒裝扮一新,顯見不是為了見,經常能見到的竇瑾暉。
羅氏自然也瞧出來了,卻比輔國公更驚奇些,晼然在婚事上,雖也有自己的主意,但從來不會這般,前頭提起秦明辰,提起宋子涵的時候,晼然也沒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拒絕來,怎麼也要試一試,覺著好了,再繼續談婚事,覺得不成便也罷了,怎麼到了竇瑾暉這兒,就一下子這麼……一點兒縫隙都不留的?
羅氏不吭聲,起先想著竇瑾暉是再好不過的人選,晼然只是氣了那麼幾日,等緩過來,便會知曉,竇瑾暉比秦明辰與宋子涵,不知強上多少,更讓羅氏放心的是,如今安寧候府就在輔國公府隔壁,說是外嫁,也不過就是換個院子住的事兒。
可晼然突然這樣,羅氏倒有些拿不準了,難不成那日竇瑾暉在馬車裡,還做什麼更過份的事兒了,才把晼然氣成這樣,怎麼也不肯答應?
晼然擺足了架勢,從前她從不主動出擊,一是性子使然,一是古代的規矩,女子要矜持些,這會兒卻是兵臨城下,再也顧不得了,一會兒就去瞧了是邵明遠好,還是白慶霖好,直接勾人去!
92。第92章
輔國公瞧著晼然這架勢; 也沒跟羅氏一道坐馬車,只騎了馬在前頭; 將空間留給羅氏與晼然。
羅氏一直想與晼然說一說這個事兒,但又怕晼然不好張口,只這又不能不問:“晼晼; 你到底怎麼想的,也給娘撂個實底。”
“我不嫁表哥。”晼然言簡意賅,又補充說道:“所有的表哥都不嫁。”
“就因為他是你表哥?”羅氏以為晼然是為著竇瑾暉做的事兒; 才這般氣惱; 怎麼聽著這話,竟只因為身份二字?
晼然沒法兒跟羅氏解釋,這個時代,多少是表兄妹成親的; 只抿了著了胭脂的唇道:“表哥親眷; 便是我不嫁過去,他難道就能不對我好了不成?我嫁人; 總歸是要多一個人待我好的,且……且……”
晼然想要說個竇瑾暉的錯處來; 可細想想; 這人還真是讓人挑不出什麼來; 她若敢將馬車裡的事兒說出來; 說不得羅氏立刻認定她非嫁不可了; 這個別說牽牽小手; 就是撿個帕子髮釵; 都要被定下婚事的年代,她都被親了……
晼然想了又想,才說了句:“人都說七年之癢,我與表哥自打八歲就在一處,這都五年多了,我膩煩的慌,我要找個新鮮的人,沒瞧見過的人過日子。”
晼然說了這話,都想給自己一巴掌,這由頭聽起來真“作”,但讓她嫁給表哥,後半輩子經歷生孩子不健康,夭折這樣的迴圈往復,她寧願去給一個肯敬重她的人做正室,真真正正的相夫教子,納妾便納妾,古代還講究什麼情啊愛啊的,那才是小公舉。
羅氏聽得只皺眉,還以為晼然要講什麼大道理,這話說出來,分明就是還在氣惱那日的事情。
羅氏自己是從那時候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