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薇耷拉著臉道:“姑娘那會兒睡著,奴婢怕擾了姑娘,是預備著要打的,想等姑娘一會兒不在了,打。免得姑娘瞧見心煩。”
雪遙也在一旁請罪:“也是奴婢沒盯著她們,倒讓她們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雪遙多半管著晼然貼身的事兒,尤其吃食這一塊,雪遙從來不假手於人,兩個紅想幫忙都不成,因而回來就奔著大廚房去了。
晼然往身後倚了倚,靈薇體貼的放了一個海棠粉軟枕在其身後,晼然便道:“輔國公府跟從前侯府不同,許多事兒,一是她們不用心,二是她們自來沒規矩慣了,不覺得是錯。這種,教也教不會的。”
晼然點了點外頭那四個,說道:“四個裡頭,也就一個紅淞能留下來,等做完了活計,將另外三個領去母親那吧。”
靈薇猶豫道:“姑娘,綠柳和綠藥是家生子。”
“家生子怎麼了?”羅氏明郎的聲音傳來,站在迴廊上,冷冰冰的說道:“家生子的優勢在於忠心,忠心都沒了,索性發賣了去。”
羅氏早就看輔國公府這中饋不順眼了,冉姑姑這是頭一件,接下來,就是這群自視甚高的家生子了。
綠柳與綠藥這會兒才知道害怕,她們若是被髮賣了,被賣到什麼地方去,不可知,這頭一件,是要跟家裡頭分開了的。
“夫人,奴婢們再也不敢了。”綠藥,綠柳急急跪地,卻也晚了。
“府裡頭養著你們,比尋常人家的姑娘也不差,卻不是慣的你們不知天高地厚的。”羅氏掃了紫韻一眼,紫韻立刻道:“還不快些將差事做完?”
羅氏進了明間,見晼然精神好些了,道:“你也該將燕窩黃芪這些吃起來,你瞧瞧,這不過大半日,你竟還不如我精神頭了。”
晼然牽著羅氏的手,往碧紗櫥裡頭說話,將外頭都分隔了去:“母親今個兒在前廳是裝鷓鴣,只要笑便是了,女兒今個兒可是實打實的沒閒著,嗓子都有些啞了。”
“外祖母與舅母走了嗎?”晼然說了兩句,又覺得累,便窩在碧紗櫥的架子床邊,與羅氏說話。
“剛走了,你外祖母訓了我好一通。”羅氏笑眯眯的道:“我讓人牙子□□好的人,都送進來了,一會兒你挑四個好的,不如將紅淞也一併換了。”
羅氏攏了攏鬢邊碎髮,將髮髻上一支極重的赤金蓮花髮釵摘了下來,隨手放在梅花小几上,覺得鬆快多了。
羅氏吩咐人在莊子上□□了丫鬟與小廝,輔國公府的這些個,羅氏是真真瞧不上,只□□人手,也要功夫,因而與晼然說了,讓她將就一陣子。
“母親幫我挑了就是,紅淞就留著吧,我瞧著她是個老實本份的,跟在雪遙身邊,默默做事,不爭不搶的,還有外邊的小丫頭,那個叫月牙的留下,餘下的,母親瞧著處置。”
晼然今個兒著實不大想說話了,懶得一個個問了,又道:“我剛吩咐人去喚二門處的婆子了,今個兒這事兒,有吏部尚書府的魏公子,魏姑娘,還有武三姑娘,聽子涵哥哥的意思,好像還有人參與了,既是母親來了,不如母親一併問了。”
羅氏心疼晼然,替她搭了個軟毯道:“那你眯一眯,我去問問。”
月牙已經領了人回來,二門處一共守了三個婆子,羅氏也著實是怕出了什麼岔子,可沒想到,三個婆子,還是能被人指使了去。
三個婆子以為是來見晼然的,一個婆子與晼然說過話,認為晼然好性兒,好哄,哪承想到了昭陽院,卻瞧見了羅氏。
羅氏也不問話,紫煙領了人,先每人打了十板子,這才拉進來回話。
“夫人,奴婢們不是有心的。”三個婆子上來就喊冤。
羅氏冷眼掃過去:“明知道人將你們支使開,是要讓人過了二門去,你們竟還能乖乖聽話,這還不是有心,那什麼是有心?”
其中一個婆子最活泛,趴著道:“夫人,奴婢們不敢不聽話,那……那位是……二皇子。”
“什麼?”羅氏音量提高了些,皺眉瞧著那婆子。
晼然本是要眯一會的,奈何那婆子聲音不小,連她也驚動了,晼然趿拉了繡鞋,往明間來,就聽那婆子說道:“奴婢不敢扯謊,那位是微服出宮的二皇子,後來奴婢聽得真真的,二皇子誇讚宋狀元,還說會保宋狀元去了吏部。”
“奴婢也猜著二門圍牆處,怕是有人,因而守在裡頭攔著,想著攔不住宋狀元,攔住了裡頭的姑娘也是一樣的,夫人若不信,可以問問姑娘身邊的雪遙姑娘,雪遙姑娘是瞧見奴婢站在牆根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