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上的點菸雨的墨畫美人,但是卻很兇,爪子厲害地會掐花容脖子?”聲音有些委屈。
“啥?”柯佳稍稍緩了一些害怕,覺得這形容這麼熟悉,試著問道:“你說四騷?!”
“四騷?”身後那個聲音,幽幽地重複念,然道:“不知道,他一直稱自己是爺,掉在洞裡兩天了……男女授受不親,花容不能救他。”語氣裡多了一絲糾結和嘆息。
“……”
和鬼說了幾句話,柯佳已沒了那麼緊張,而她這幽幽如女鬼般,卻又總無意間透著些委屈和茫然的糯米嬌稠般的語氣,讓她覺得這“鬼”,有點天然呆。
而她抓著她的手,突然發現是有溫度的,心下詫異:難道真不是鬼?又四下望了望,阿虎那膽小的柸也不知跑哪去了,剛剛還說罩她……
柯佳確定地又問一句:“你……真不是鬼?”
花容委屈幽幽道:“不是。”
“……”
於是柯佳慢動作地轉身,然後看見這個精緻花顏的女“鬼”,眼睛漸漸睜大,髮指著:“你,你,花,花姬……”
*
西廠,高腳鷹樓。
千卿染坐在樓中央,擺著一桌的酒菜,放了兩幅碗筷,好似在等誰。
半會,一陣風吹過,月色清嫋。鷹樓上的銀銅子鐘敲蕩得“伶伶”聲響,千卿染抬了抬細秀的眸。
只見一抹白飄落得清魅,待他完全抬頭,已見他等的那人自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悶下。
他垂了垂頭,嘴角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秀美笑容。
風月:他的酒,還是一如既往的辣,就如他改不下的重口味。
風月緩了一會酒勁,抬眸微微一笑,看著千卿染淡問:“是你找人砸芹芹的琴,又砸芹芹的鋪。”
千卿染細細淺酌,垂眸,看著酒水中自己的影子,倒影著嫉妒地發恨的光色。
很討厭她每次喚那呆子“芹芹”,如此親熱,憑什麼,說好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他手的那個女孩,給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今,卻成了別人的人。
“是。”回答的沒有半分掩飾。
風月眯了眯眼,看著他默了半會,問:“為何不自己砸,而要單庭那幫雜狗幫忙?你不是素來討厭和他們打交道?!”
千卿染順手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臭豆腐給她,這臭豆腐這個時辰已不好買了,可是聽她會來,他還是尋了幾條街,讓這城裡賣臭豆腐最出名的老闆給她做了一盤熱乎乎的。
他嗓音秀雅而淡淡地說著:“一直在找他的空子,見他在當琴,便買了去,買了之後找人胡亂鑑定一番,便給他安了一個欺當的罪。一心想毀了那把結了你們姻緣的琴,也想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只是那日街上不知六皇子蘇涼出現,壞了我的打算。六皇子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外表出塵出世,可這宮裡,最危險的就屬他,便是他那句“仲尼好琴,玉涼簫上”,我自是不會薄了他的情面。不如就讓錦衣衛來,辦妥了了,了卻我一樁心事。辦不妥,六皇子日後找來算賬,我也有個圓詞,讓單庭他們背個黑鍋,自是最好不過。”
風月的手一下扣著盤子傾倒,那盤臭豆腐,全部潑在千卿染的臉上。
千卿染的手在桌上顫了顫,垂眸沒看她,拿出一塊布在臉上擦了擦。
風月知他從小最討厭臭味,這回如此過火,期望的發火卻沒有向他。
突然,有些……不認識他,她又悶了一杯酒,依舊的辛辣。
一瞬,躲在暗處的廠衛,抽刀聲音響起,欲出。
千卿染手擺了擺手,才做罷。
酒勁上來,風月上前便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往鐘上砸去,一向淡漠的她此時提高聲音朝他吼得激烈:“我說過,我只是在玩一場遊戲!我說過,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你聽沒聽懂,聽沒聽懂!”她的心潮從未如此起伏和蒼亂過,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袒露。而此刻,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在生他的氣,還是在生她自己的!
千卿染笑了,那笑,和她平日如出一轍,帶些嘲弄,又顯得有些悲哀。
他的手撫著她的臉龐,頭靠在她的額頭上,看著她溫柔繾綣:“小月,我怎不懂……就是因為我都懂,而你看不懂,才讓我如此的焦慮……你讓我怎麼辦,就我一人這麼明白,你讓我怎麼辦……”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笨丫頭,枉你平日那麼聰明絕斷,怎在這情愛事上,猶猶豫豫縮手縮腳,半點找不到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