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
然而桓衡沒說話,蔚嵐看著他這倔強的樣子,一下氣就散了。
她這個年紀,和桓衡這樣的孩子脾氣置什麼性子?
於是她放軟了動作,收了手起身來,淡道:“元帥,回去吧。”
桓衡跪著沒說話,旁邊侍衛走上來,小心翼翼道:“元帥?”
這是個問句,意思卻很明瞭,蔚嵐動了手,此時此刻,這批人是去是留,就看桓衡一句話了。
蔚嵐目光落在桓衡身上,神色冰冷,桓衡抬起頭來,盯著蔚嵐:“魏相與本帥竹馬之交,本帥如今南歸,望魏相多加照料。”
“好說。”蔚嵐面色平淡,桓衡勾了勾嘴角:“那本帥下榻長信侯府,邀請魏相秉燭夜談如何?”
“桓元帥,”謝子臣冷聲開口:“魏相公務繁忙,還是由下官招待元帥吧。”
“我同魏相說話,關你什麼事?”桓衡瞬間冷了神色:“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是吧?”
桓衡說話間,士兵已經將兵刃拔了出來,謝子臣面色不動,往蔚嵐身前站了一步,當蔚嵐完完整整擋在了自己身後,淡道:“在下當朝二品尚書令,在桓元帥眼中或許的確算不上個東西,但在天下人眼裡,卻還是有那麼一兩分分量,招待元帥,倒不至於失了元帥臉面。”
“謝子臣,”桓衡冷笑開口:“今日除了蔚嵐,你們在座諸位,在我心中,都不算個東西,你可明白?”
“明白,”謝子臣點點頭,認真道:“莫要說我等,陳國餘孽、狄傑雄兵,在元帥面前,都不算個什麼東西。桓家坐擁六十萬雄兵,南下可得陛下金鑾寶座,北上可平狄傑百萬軍師,這天下間,元帥還能將誰看在眼裡?”
這話說得桓衡面色僵了僵。謝子臣雖然沒有明說,但桓衡卻也聽出了謝子臣的意思。桓衡位於邊境,如今陳國剛滅,桓衡還面臨著打掃陳國的擔子,而容華又在四處聯絡各族,就等著反撲,桓家就算有六十萬軍,可是若大楚朝廷乾脆將他捨棄,以他所擁有的封地和狄傑聯手,那他就腹背受敵。
他在賭大楚朝廷不可能低頭和狄傑聯手,而謝子臣等人又何不知他也不可能放任大楚落於狄傑之手?
這是一場內鬥,可逼急了,那必然是容華得利。
他能玉石俱焚,大楚又怎會不能魚死網破?
桓衡沒有說話,片刻後,他忍不住笑了:“若是當初你同我說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會考慮。”
謝子臣皺了皺眉頭,桓衡抬頭看他,卻是道:“可如今,謝子臣,我有一定要拿回的東西,哪怕賠上整個桓家,我也要拿回來!”
說著,他收回目光,卻是看向了眾人,面色冷淡道:“今日我就說清楚了。魏相願意與在下小敘同窗之誼,那桓衡便同魏相一起入盛京找陛下領賞。”
“魏相若是連這樣的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在下不得不懷疑陛下對有功之臣的誠意,不管最後是什麼後果,我桓衡便告訴大家——今日諸位,一個都別想回去!”
一聽這話,眾人都變了臉色,王曦看向蔚嵐,眼中滿是請求。蔚嵐忍不住勾了嘴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捏緊了拳頭的謝子臣,低笑出聲來:“不過就是同桓元帥敘舊罷了,桓元帥何必弄出這樣大的陣仗?”
說著,她從謝子臣身後走出來,謝子臣一把攔住她,她抬頭看著謝子臣,淡道:“你信我嗎?”
謝子臣張了張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蔚嵐笑了笑,溫和道:“子臣。”
一句話,已勝過千言萬語,謝子臣明白她的意思,如今桓衡狀態明顯不對,他必然是經歷了什麼,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重點安撫,不要刺激才好。
她不僅是他的妻子,還是大楚的丞相。如果今日她只是他的妻子,那桓衡提出的要求,那就是奇恥大辱。可她作為大楚丞相,有保大楚平安的責任,所以如今無論桓衡提出什麼要求,她都得站出去。
謝子臣明白,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仍舊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控制不住自己磅礴的殺意,死死盯著桓衡。
桓衡輕蔑笑開,走到蔚嵐身邊,握住蔚嵐手道:“那魏相,我們走?”
蔚嵐想要抽出手來,桓衡直接道:“你可以抽,抽完了,我先殺王曦,你覺得如何?”
王曦面色一僵,蔚嵐僵住動作,抬眼看他,片刻後,蔚嵐笑了,笑容如三月春光,仿若少年意氣風流時。
“阿衡想要牽我,我怎麼會推辭?”蔚嵐握住桓衡的手,滿臉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