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過詭異,眼中冰冷得彷彿是含了刀,他將目光落在蔚嵐身上,溫和道:“魏相,聽聞你的弟弟魏熊在青州增兵,可有此事?”
“是。”蔚嵐一聽這話,就明白今日蘇白是朝著她來了,出列之後,恭敬道:“魏太守為加固國防,正在青州徵兵訓練。”
“魏相,”蘇白盯著她,敲打著桌面道:“如今並非戰時,狄傑又與我們大楚結盟,魏太守此時增兵,是什麼意思?”
魏熊徵兵,那必然是受了蔚嵐的意思的,蘇白沒有明著點出蔚嵐來,卻是將魏熊提了出來:“魏太守是誰給的指令,讓他擅自徵兵的?”
聽到這話,蔚嵐笑了笑。
早在拿到蘇城軍隊的時候,蔚嵐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蘇白猜忌她,他容不得她這樣自作主張反叛的臣子。可如今的局勢,魏家如果沒有一隻自己的軍隊,那蔚嵐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罷了。誰也不知道,桓衡會不會哪一日,掉過頭來捅她?
而且南方必須要有能和桓衡對抗的軍力,如今南方可以用的軍隊也不過只有一隻王凝,可如果一味發展王凝的軍隊,到時候誰又能說,不是下一個桓衡呢?
王凝軍隊不夠強勢獨立,這才是謝子臣控制王凝的根本,要是把王凝養成下一個桓衡,謝子臣要怎麼辦?
花這麼多錢養一隻軍隊,這本來也是蔚嵐沒有選擇的選擇。
青州徵兵的訊息,她一直小心翼翼沒讓傳到盛京來,畢竟青州偏遠,過去也常常徵兵,來往的商人也不會將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掛在嘴邊。朝廷之中,偶爾見青州傳來的小官的摺子,她也都扣了,就是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誰知道蘇白卻是這麼早就知道了。
蘇白故意提魏熊,那是因為蔚嵐他不好動,魏熊是可以的,如果是魏熊擅自徵兵,那就直接該罰該撤,可如果是由丞相授命,那就不一樣的了。
蘇白逼著蔚嵐將此事扯到自己身上來,蔚嵐嘆了口氣,此事攬在她頭上,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於是她便道:“聖上息怒,此事是微臣吩咐的,也早已稟報過陛下,陛下大概是忘了。”
“哦?”蘇白冷笑出聲:“你何時稟報朕的?”
“當初魏太守接管青州時,臣便與陛下說過此事。”
那時候蔚嵐同蘇白約定好,錢她來出,兵她來養,仗她來打,三年後交還蘇城,而蘇城不得過問軍隊的事。
這話讓蘇城哽住,他當年的確答應了蔚嵐,可他從來沒想過,蔚嵐居然如此有錢,居然能養著軍隊徵兵!
蘇白恨得牙癢,冷道:“所以朕才奇怪,那時候魏相同我說,青州的軍隊由長信侯府全權供養,如今居然能公開徵兵十萬,長信侯府的銀子,竟是有這樣多的?!”
話一出口,滿堂喧譁之聲。
長信侯府不過區區侯府,和那些一流世家是完全不可比擬的,一流世家養一隻府軍,倒也沒什麼。可只是憑藉著軍功起家的長信侯府居然有如此豐厚的財產,那就太不正常了。
“蔚嵐,”蘇白站起來,怒道:“你的銀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陛下,青州上雖然徵兵,但士兵徵來,平日都是耕地,並不需太多銀兩,加上微臣祖母善於經商,所以長信侯府才有餘力徵兵。半農半兵,如此一來,有十萬軍隊,也並不是太大的消耗。”
“好……好……”
聽到這番說辭,蘇白明顯不信,怒道:“來人,將蔚嵐拉下去,王曦!”
“臣在。”王曦出列來,蘇白抬手點了人:“你會同大理寺卿,御史大夫三司會審,徹查長信侯府賬目,我倒要看看,你長信侯府到底是有多少錢去養這麼多人!”
“是。”王曦果斷接旨,然而剩下的人卻是不敢動彈,甚至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拉蔚嵐下去。
蔚嵐手持笏板,面色平淡:“陛下這是打算抄了長信侯府了?那敢問陛下,微臣犯了何罪?”
蘇白噎住,蔚嵐從容笑了笑:“不過就是因為陛下不信長信侯府能有這麼多錢,所以無憑無據,就可以隨意徹查大臣家底。在下養這隻軍隊是為什麼,陛下難道不清楚嗎?為了抵禦狄傑,為了牽制桓衡,為了南方世家朝廷,我魏家自己掏腰包去養一支軍隊,竟然要落到如此下場,被如此猜忌,敢問今日在朝中各位,還敢為這朝廷做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蘇白臉色變了變,他一貫注重自己的名聲,被蔚嵐這麼一說,反倒顯得是他的不是。於是他軟化了臉色,慢慢道:“魏愛卿不必委屈,若魏愛卿真的無罪,也不會怕被追查。這幾日你就在家裡修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