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過,就是個領頭羊。”
謝子臣沉默不語,片刻後,他慢慢道:“對不起。”
“為什麼這樣說?”王元有些奇怪,謝子臣慢慢道:“我當初對你的評價,算起來應該是偏見,你值得更好的稱讚。”
王元搖了搖頭:“人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你對我的評價,算不上錯。”
謝子臣笑了笑,沒有多話。
謝子臣走後,蔚嵐著手全面接受了謝子臣的部下,將後勤打理得整整有條。這種關鍵時刻,也沒有人出來搗蛋,加上許多世家子弟都在戰場上,整個朝堂前所未有的高效。
七日後,謝子臣到了青州,他剛到青州,魏熊就回了盛京。魏熊前腳剛到盛京,謝子臣收復一城的訊息就傳了回來。
彼時蔚嵐正在家裡同王曦下棋,聽到謝子臣旗開得勝的訊息傳來,王曦豁然起身,歡喜道:“勝了?!”
在謝子臣到之前,整個戰場,桓衡那邊穩如泰山,青州則是連失三城,整體來講就沒有贏過,謝子臣作為一個文臣,居然贏了這場大戰第一場,讓人不由得為之有了期盼。
蔚嵐面色不動,王曦歡喜道:“阿嵐,你不歡喜的嗎?”
“歡喜,”蔚嵐抬手落下一顆棋子:“可這才開始呢。”
王曦沒有心情下棋了,同蔚嵐道:“我先回去同眾人分享這個訊息起了,今日就不奉陪了。”
說完,王曦風風火火走了。等王曦走了,坐在輪椅上的魏熊瞧著蔚嵐道:“姐,你拿錯棋了。”
蔚嵐微微一愣,隨後笑了,將棋子扔入盒中,站起身來,揉了揉魏熊的腦袋,負手看向北方:“知道了。”
“姐,”魏熊同她並肩而立,慢慢道:“姐夫一來,我就知道他會贏。”
“如何說?”蔚嵐轉了目光,來了興趣,魏熊笑了笑,眼裡帶了崇敬:“因為姐夫一來,幾乎都是不睡覺的在整頓軍中事情,打探訊息,和將士制定策略,一天就睡一兩個時辰。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拼,他同我說,他不能輸。”
“他要是輸了,仗不用打,他就要家破人亡了。”
說著,魏熊將目光落到蔚嵐肚子上,溫和道:“姐夫真的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
換做他,也許就不肯要這份壓力了。
聽到魏熊的話,蔚嵐忍不住抬手摸到了自己輕微攏起的腹間,溫和道:“是啊,他是一個很有擔當的男人。”
謝子臣守得穩,他也不進攻,就是守著城不動。
容華百萬大軍從北方來,需要的軍餉巨大,而且長途遠行,謝子臣就是打算拖死他們。
容華察覺了謝子臣的意圖,幾次強攻,卻都被謝子臣穩穩擋下,容華不由得有些焦急,行軍都浮躁了幾分。
桓衡他們是不敢招惹的,只求牽制住桓衡,不讓桓衡到北方來,剛剛上戰場的謝子臣,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幾次強攻不到,整個南方朝廷對謝子臣都充滿了信心,也就對整個戰局充滿了信心,再沒有一開始聽到容華帶著百萬大軍而來的焦慮。
蔚嵐對此很是警惕,越是放鬆的時候,就越容易出事情。可是這時候她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她每日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著,隨便多做點事都覺得累,也不敢上朝,只能藏在簾子後接見幕僚,對外都宣稱是感染惡疾。
王曦幾次想來見她,都被拒之門外,接見也是隔著簾子,讓王曦覺得十分疑惑。好在謝玉蘭同王曦說明了情況,蔚嵐如今那惡疾見不得人,怕是傳染王曦。王曦這才明白。
蔚嵐不在,就由王曦和王丞相主持了大局,好在謝家人撐著場面,不至於在蔚嵐不在的時候,讓王家人翻了天去。
謝家如今很是重視蔚嵐,謝珏三天兩頭就要上去探望,看看自己還未出世的乖孫子,以及聽一下蔚嵐的吩咐。
明天謝家該怎麼罵,怎麼打,蔚嵐都操控得好好的。
蔚嵐肚子八月的死後,剛好是夏末,雨水很大,蔚嵐有一天夜裡,夢見山洪崩塌,洪水滔天,她猛地驚醒過來,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覺得格外心慌,便連夜讓人去拿戰場的訊息。
在蔚嵐驚醒的時候,容華再一次吐了血,御醫們圍了一圈,看著容華道:“殿下,您真的不能再拖了,還是回狄傑吧。”
“不……”容華喘息著出聲,拿帕子擦了擦唇:“不……本王……一定要到盛京去休養!”
說這話時,一個風塵僕僕計程車兵趕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