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擋住了燈光,蔚嵐皺了皺眉,這才抬起頭來,舒展了眉目,微笑道:“原來是謝四公子。”
她的笑容完美而疏離,和平日那種張揚的樣子截然不同。謝子臣皺了皺眉,心裡琢磨著,蔚嵐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她越這麼平靜,他越有些不安。
蔚嵐指了指面前的蒲團,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子請坐。”
謝子臣沉默著跪坐在蔚嵐身前,心中卻時刻提防著,面前這人從不按套路出牌,他是謹記的。
“此番請公子前來,是因為謝傑已經備好對謝四公子動手的計策,我特意前來與公子商討此事。”
說著,她主動給謝子臣倒了茶,茶聲和她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讓人內心不由自主安穩下去。面前人彷彿無所不能,萬事在握,讓人忍不住為之放心。
“後日春獵,謝傑打算在謝四公子的馬匹腳掌上安防毒針,等謝四公子騎馬入林,馬受驚後狂躁起來,將謝四公子摔下馬來,他的計劃也就到了。”
“嗯。”兩輩子仍舊那麼沒創意,謝子臣毫不意外。
蔚嵐放下茶壺,將茶杯推到謝子臣面前,繼續道:“若此計不成,謝傑還有一計,他會假意告知你王婉晴小姐被人姦汙,誘你私下出林,然後讓馬匪來將你劫走。”
“馬匪?你的人?”謝子臣抬頭看向蔚嵐,蔚嵐笑了笑,繼續道:“這就是我同你說的事了。馬匪不是我的人。我向謝傑獻了一計,讓他匿名寫信給黑風寨的山匪,告知你的價值和行蹤,讓黑風寨的山匪動手將你劫掠,而後我們派人在山下攔截黑風寨送給謝府的信,等那些山匪久久收不到銀子,不耐之下要麼放你,要麼殺你。若放了你,我們就在山下殺了偽裝是山賊做的。若是殺了你,那就再好不過了。”
謝子臣不說話,摩挲著茶杯,靜靜等著她的後話。不得不說,蔚嵐的計策比謝傑好太多,若他真的是這麼死的,幾乎查不到謝傑的頭上。然而蔚嵐敢和他說,一定是因為她已經做好了他知道的準備,並且需要他知道。
“謝傑現在已經送人去傳信了,然後我從謝傑房間裡順了一塊玉佩,讓人給那信使送了過去,那信使估計會將玉佩和信一起交給黑風寨。等後日,你我就將計就計,你就被謝傑引到破廟,等黑風寨的人來,將你們一起抓上山去,拿錢贖命的信我會放回來,你和謝傑在黑風寨,就動手殺了他,等我來處理。”
“你來處理?”謝子臣皺了皺眉頭,蔚嵐微微一笑:“我有數百士兵,到時候你在山上週旋,殺了他,等我到了,我再將你救出來。出來後你要偽裝成重傷,然後告訴謝家這一切都是黑風寨做的。這樣就可以一舉兩得。既幫你解決了謝傑,還會凸顯得你對謝傑情深義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謝傑的父親在謝傑出事後,肯定首先會去查,扎毒針這種事很容易被察覺的,而等攻陷黑風寨,從這些人手裡拿到謝傑的書和玉佩後,謝傑的父親就不會讓人把案子審下去了,因為這是一樁兄弟互相殘殺、結果不慎捅死了自己的案子。”
“而且,出於愧疚,”蔚嵐笑了笑:“也許他會認你當兒子呢?”
“嗯。”謝子臣似乎並未覺得這個方案有什麼問題,認真點了點頭。蔚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面前美人眼如耀石,眉如筆勾,睫毛長而濃密,像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簡直閃得蔚嵐心癢。
她不由得有些鬱結,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是個有未婚妻的呢?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嘆息了一聲,自己真實色迷心竅了。原本謝子臣來之前她還很是惱怒,覺得對方騙了自己,但此刻他一來,乖巧溫順(?)的坐在她對面,她又忍不住心軟了。
一個好看的男人犯的錯,怎麼能叫錯呢?那是規則不對!
是她的問題,是她沒有調查清楚就追逐他,所有的孽都是自己作的。
“謝四公子,”內心的騷動讓她有些忍不住了,雖然知道這不是君子所為,她卻還是忍不住打聽道:“你……有未婚妻的?”
聽到蔚嵐的話,謝四微微一愣,隨後迅速回顧了今夜不同尋常之處,然後懂得了蔚嵐的不對勁的原因。聽到他未婚妻而生氣,這個原因……叫吃醋吧?
想到一個男人為自己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謝四就覺得汗毛全豎了起來,心裡發寒,於是點了點頭道:“是。”
“那……你們兩情投意合,確定成婚了?”蔚嵐還是想爭取一下。然而謝子臣卻無情的點了點頭道:“待明年王小姐及笄,便正式向她家提親。”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