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苦連天,忙忙驅趕婦人們,卻被幾個婦人遷怒,撕打成一團。
等到了府衙,那錢五已蓬頭垢面,和乞丐無異,呂大胡也浸了一身髒汙,一疊聲抱怨。馮府尊見了這等狼狽樣,曉得錢五私德不修,惹怒街坊。
那府尊還沒開口,錢五便先叫起屈來,說是無緣無故被銬來,還被如此羞辱。馮府尊聽得冷笑,叫謝師爺給錢五讀一下狀紙。那謝師爺老大不願意,離著那臭氣熏天的錢五遠遠地,摒著氣讀完。
圍觀閒漢聽得是周太尉,錢侍講狀告錢五,昨日傍晚毒殺兩府子嗣。舉人周彤,錢沅,俱中毒身亡。有寧波舉人白鞠,被發現猝死築雲樓,其孫白芹狀告錢五,在酒內混入幻藥,致使身亡。又有吳國舅家狀告錢五,投毒於鶴肉,雖催吐及時,卻已痴傻。
錢五聽得這樁樁大罪,大叫冤枉。卻不能解釋自己親自養的黃狗,怎得口中含毒,導致吃了狗肉的周彤,錢沅,沒過夜便口吐鮮血,等請來郎中,已是救不回來了。
又不能解釋那最後帶走殘餘鵝肉的吳國舅,在馬車裡大吃大嚼時,忽然被骨頭噎住,等吐出骨頭,卻面目青紫,跌倒不起。
伴隨小廝們唬得大哭,還是車伕趕到最近的醫館,驗出是中毒,等催吐後,人卻癱傻,連水火都排在身上,也不嫌汙穢。
最後的那個白家老舉人,半夜才被發現躺在築雲樓灶下雜物邊。只是面目猙獰,已經僵硬了。仵作驗得是馬上風導致的猝死,那白家子孫聽得不甚光彩,便偷偷塞了銀兩,才改成幻藥奪人命。
府尊見這兇徒還在狡辯,頓時摔下刑令,打起殺威棍來。誰知這錢五身子弱,還沒挨夠數就喪了命。
圍觀閒漢們嘆息道,沒想到這錢五官人,竟是個喪心病狂的。那國舅太尉,是招惹得起的嗎。又有一群女娘婆子,見那錢五斃命,全都拍手叫好。
有個嘴碎的閒漢,說了句:“你們婦人家恨這錢五,是欠了行戶的脂粉錢麼”,頓時被一群婦人亂罵,灰溜溜逃走。
見這腌臢兇犯死了,府衙人人鬆氣,那捕頭呂大胡已是洗漱換衣回來,直對著行刑公人楊赤眼抱怨錢五。那楊赤眼漫不經心地應著,摁了摁懷中剛剛得到的金銀,又叫人把這腌臢屍首拖走。
謝師爺見退了堂,點起幾隊人去封那築雲樓。那些公差在築雲樓里正鬧騰時,卻不知對面小閣樓裡,正有兩人望著這邊。
只聽那錦衣的趙官人笑道:“心肝兒,瞧我多看重你,那些平日裡陷害過你的,全被我折騰了,以後再也沒人擋著你眼”。
另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被他頂在窗前,細細作弄,又聽那趙官人說道:“你那叫什麼小九的街坊,也是個眉清目秀,骨頭纖細的,縮在一邊,雅間裡其他四個蠢貨都沒發現哩。”
又說:“他溜進暗室,廢了老東西的下面,真是爪子尖利,像只貓兒一樣惹人愛”。又見身下裹著青衣的人兒嬌喘起來,笑道:“小東西,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就蕩起來了?我三哥說你是個知恩圖報的,果真如此”。
那身下的人被入侵著,又喘又哭,身後錦衣的惡魔再一次貫穿了他,笑道:“這點兒就受不住了,以後幫你的府尊父親,你又怎麼報答呢?”
☆、第29章 樹倒猢猻散
話說那錢五被當堂處決,築雲樓也被查封,撈出一堆錢家妻妾來。那正室娘子一早跑去錢尚書家求告,誰知等到晌午,都沒個正經親戚出來相見,只有幾個有些體面的媽媽在安慰。
沒過一時,有人來報,說是五官人被堂上杖斃了,築雲樓已經充公。那正室聽了,哭倒在地,等自家醒轉過來,身邊卻一個人都沒了。
那正室點著雙小腳,磨蹭到院門口,卻見一個粗布丫鬟拿著個小包裹,甩到正室懷裡,扭頭就走,那正室叫了幾聲,也沒人應她。正流著淚,卻有幾個婆子來,推推搡搡,把那正室從府後角門裡搡了出去。
那正室又氣又恨,站在角門口大罵,卻被幾個閒漢纏上,動手動腳。恰好那等在府外的家人尋過來,才奪回了包裹,只能灰頭土臉地往築雲樓趕。
等到築雲樓,卻見樓上樓下已被搬空,到處是散落的零碎,還有一些閒漢在爭搶哩。那正室大驚,又見自家的箱籠也被公差們搬走,陪嫁的幾個丫鬟苦苦哀求,說是娘子的嫁妝,不是錢家的財物,卻被那公差一腳踢開,打得鼻掀嘴歪。
那正室氣得發暈,上前阻攔,卻也捱了幾下,倒在地上。那領隊的見這公差胡來,罵了幾句,才對著嫁妝單子留下箱籠。那正室掙扎著坐起來,卻又倒了下去,一旁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