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新聞被越傳越廣,卻沒一人要贖出豬姐。那貓姐見了可憐,省下窩頭給豬姐吃,誰知豬姐卻已打好主意,要絕食而死。
這天,已經餓得昏頭昏腦的豬姐,見貓姐偷偷從前面過來,丟下一把鋒利小刀,勸豬姐吃窩頭後再撬開銬子逃跑。話說這世上之人,誰能不怕死,那豬姐見有了盼頭,就整日撬那銬。
然而女娘家,怎麼能撬得開。豬姐翹了好幾日都沒開,反而引起龜婆懷疑,連那貓姐都不敢再來送窩頭了。
也是這日,有一孤老來弄鳥姐,聽到“貞烈女”的事,說了句“這麼烈,拷著弄不也一樣,白白耗在小間多不划算”,龜婆聽了大讚,要那龜公再弄把銬子,就要讓豬姐開張接客。
那豬姐聽說龜婆的打算後,心裡涼了半截。聽著外面龜公出門買銬,龜婆開了小間,讓門外閒漢們看貨。那閒漢們對著豬姐好生指點,豬姐不堪其辱,心裡一硬,定了個主意。
等龜婆送那閒漢們到瓦子門口時,豬姐狠下心來,看準地方,一刀下去剁了右手小指,頓時痛得眼前發黑,嘴也被咬的出血。等緩了緩,把殘了的右手從銬子裡脫出來,趁著後院沒人,左手裹著右手踉踉蹌蹌地鑽進乾草堆裡,昏了過去。
話說龜婆送完客後,發現豬姐趁著小間門開,竟逃了出去,一隻斷指連根切掉,遺在地上。龜婆以為豬姐趁自己不留意,從大門跑了,急忙鎖了門戶,帶人去巷子口抓那豬姐,鬧哄哄半天都沒找見。
等那豬姐醒來,已是天黑,大門外一堆人吵吵鬧鬧。於是忍著痛悄悄溜到灶下,窺見那龜公因和婆娘吵鬧,心中不快,已是喝醉大睡。豬姐偷偷取了鑰匙,摸了身契銀子,偷開了後門逃了。
先不談那龜公醒後如何又與龜婆吵鬧,話說捧珠一路倉皇,先在一小小醫館裡裹好手指,說是爹爹欠賭坊銀子要剁指,最後家裡把自己舍了出來。那郎中似信非信。捧珠隨後找了一處草窩,先安頓了。
第二天醒來,買了個餅吃。正聽閒漢們說著那岑行首去打清波門王嫣孃的擂臺,反而灰溜溜地回來。
捧珠立時聽住,買了餅請那閒漢,那閒漢繼續說道:“話說那岑行首原本摔了碟子,說那點心太硬硌傷牙,又讓伴隨們砸了酒館,正要回去時,忽然一動不動,兩隻眼都不眨了。”
“這是怎的說?”閒漢們登時圍了過來,紛紛追問。
“那隨行的丫鬟們都急哭了,只怨那“猴年馬月”的王嫣娘使了妖法。那王嫣娘卻叫起屈來,賭咒發誓說自己冤枉。正當這時,那岑行首忽然又能動了,竟抱住王嫣娘哭將起來,說是自己錯了,還要和王嫣娘結為姐妹呢”。
許是那話裡情形變得太快,閒漢們都愣住了。只聽有一人問道:“那岑行首怎得又灰溜溜轉回了呢?”
“你也不想一想,那岑行首先是紮了刺,又是砸了店,忽又哭求原諒,怎得能三言兩語就寬恕呢,那王嫣娘氣得發暈,一頓亂棒把岑行首趕了出去”。
“話說這兩人無親無故,怎得掰扯到一起呢?”
“小可也不甚清楚。只聽那岑行首回去後,每見客人就要贊王嫣孃的好處,說的是天上有人間無,使得王嫣娘在讀書人那也出了名”。
“這怎麼有趕著贊人的呢?又沒甚麼好處”。
“而且那岑行首每日都要派人給王嫣娘送禮,甚麼綾羅綢緞,金珠銀串,不知道的以為要下聘哩”。眾人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又有那猥瑣之人,說起那岑行首許是覺得男人膩味,愛起了女娘,要行那磨鏡之事。閒漢們立時聽住,那猥瑣之人更是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說起了話本《二鳳寶鑑》。
捧珠聽了,雖不知道王嫣娘是個甚麼人,但能讓岑行首吃癟,定有本事,於是問了路向清波門走去。
卻說王家酒館前些日子吃了岑行首的虧,桌椅板凳被打得粉碎,這幾日正在休整。
圍觀了岑行首鎩羽而歸後,張小九不禁佩服起系統的厲害。這岑行首本是背景路人,文中只提了一句的,現在居然想打壓女主,真不知這自信從何而來。
那系統也不知給岑行首下達了甚麼命令,竟讓那岑行首一改剛來的威風,討好起女主來。
該不會因為改了劇情,積分全罰沒了吧,張小九很不厚道地想著。還好自己和系統沒聯絡,改了劇情也不會掉分。
記得《春欲滴》裡,女主家在明年才會大肆休整,沒想到現在提前了。女主也因為銀錢足夠,採納了張小九的意見,買下來周圍幾個鋪面,要把這酒館擴成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