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扇說明了來意。謹言就回頭朝屋裡喊:“少爺,是三姑娘身邊的丫鬟,奉了三姑娘的命來給您送東西。”
好歹她也是來送東西的,但謹言卻沒有一點要請她進去的意思,小扇心裡難免就有些不滿的咕噥了兩句。不過她也曉得大少爺的這院子是從不許外人進去的,所以她心裡的那點子不忿隨後也就沒有了。
而謹言朝屋裡喊了話之後,又過了片刻,穿了一身鴉青色素面的緞子棉襖和鹿皮靴子的李惟元終於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了小院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哥哥心裡現在有沒有對婉婉軟化呢?
☆、口是心非
小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英英玉立的李惟元。
印象中李惟元從來都是衣著寒酸,又不怎麼同人說話,所以在小扇的心中大少爺只是一個灰色的剪影罷了。
但是現下,李惟元身上穿了她家姑娘昨兒才剛送過來的簇新的鴉青色素面緞袍子,腳蹬鹿皮鞋,踏著滿地的亂瓊碎玉緩緩而來,恍惚間便讓小扇覺得,眼前的少年翩然俊雅,儀容不俗。
只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實在是太陰寒了一點,周身的氣質也太冷冽了一點。
小扇不敢再看,忙低下了頭去。
李惟元這時已走到了小院門口,在她的面前站定,甚為簡潔的問著:“她讓你送了什麼過來?”
我家姑娘好歹也是你的三妹妹,怎麼你倒是上來就直接這樣稱呼她啊?
小扇心中腹誹著,但面上也不敢露出什麼異樣來。甚至是她連頭都不敢抬,只是低頭說著:“我家姑娘惦記大少爺冷,所以就特地吩咐奴婢給您送了一簍子木炭過來。再有這蠟燭和這麻餅也是姑娘讓奴婢給您帶過來的。”
李惟元低頭看了看放在雪地上的那一小簍木炭,沒有說話。
小扇提著一顆心,就怕他會跟昨兒上午一樣,拿了這一簍子木炭劈手就給扔了。
但好在李惟元並沒有那意思。他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
他做主子的都這樣了,那謹言和小扇做小人的也就只能幹陪著他站在這雪地裡,不說話,也不動彈了。
一時都能聽到朔風打著卷兒的呼嘯而過,旁邊的竹葉被吹的簌簌的響。
片刻之後,李惟元總算說話了:“聽說你家姑娘病了?”
聲音平靜,沒有一點起伏。
小扇偷眼瞄了一下謹言。定然是昨兒謹言聽到了她和張嫂子說的話,所以回來告訴大少爺了。
她就趕忙的應了一聲:“是。”
“現下她的病怎麼樣了?”依然還是很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來他到底是關心還是不關心。
一聽李惟元問起這個,小扇就想哭。
小丫鬟嘛,沒怎麼見過事,一見李令婉燒的臉都紅了,她只嚇的臉都快要綠了。
於是她說出來的話就帶了點哭音:“我們姑娘她,她現下還發著高熱呢,臉都紅了。早膳也沒用,就喝了兩口白米粥。就這她還一直催促著奴婢,讓奴婢趕緊的跟您送木炭過來呢,就怕您凍著。”
李惟元一聽就又沒有說話了。
旁邊的謹言心裡就在感慨的想著,三姑娘真是好人啊。都燒成這樣了還惦記著他家少爺冷不冷的事。
又過了片刻之後,李惟元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她的病,大夫看了怎麼說?”
聲音總算是稍微的有了一點起伏,不過小扇依然聽不出來他這到底是關心還是不關心。所以她就老老實實的作答:“姑娘她壓根就不讓奴婢去請大夫,只說她過兩日就會好,用不著大夫來看。”
“她是小孩,你們也是小孩?”這下子等小扇的話音才剛落,李惟元立時就發話了。且聲音較剛剛大了不少不說,聽著還尤其的冷,“還不快去告訴了老太太,讓老太太請了大夫來給她看病。”
小扇就遲疑了:“可,可姑娘她不讓奴婢將這事告知老太太。”
“不告訴老太太,若她病出個好歹來,到時這份罪你們擔待得起?”李惟元這會的聲音真的是完全的冷了下來。隨後又低喝著,“還不快將她病了的事告訴老太太去。”
被他這樣冷聲的一喝叫,小扇只嚇的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當下她也不遲疑了,哦了一聲,隨後轉身就朝著老太太的世安堂飛跑。
李惟元見她去得遠了,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那簍子木炭,頓了頓,吩咐著謹言:“將東西拿進來。”
謹言應了一聲。見李惟元已經轉身進了院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