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菁菁倒是看不出來,“嬸子說話做事總這般硬氣,村裡,好些人佩服您能幹呢。”
“能幹什麼,嬸子也是沒法子,好了,嬸子也不打擾你了,把錢給了,讓老三媳婦開始吧。”黃菁菁推開凳子站起身,像要離開,文蓮喜不自勝,她就怕黃菁菁守著看出個名堂來,能把黃菁菁支走,掏錢算什麼,她痛痛快快給了錢,還假意讓黃菁菁留下說會話。
黃菁菁懶得拆穿她,數著銅板道,“我在場,你們年輕人也彆扭,有老二媳婦進來和你話嘮話嘮就夠了,嬸子就是個操勞命,還得去割豬草呢。”
豬草割回來要把水晾乾才能餵豬,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早作準備是好的。
她數著銅板回屋去了,數清楚了,掂了掂錢的重量,笑逐顏開的把錢放入炕的灶眼裡,這才換上蓑衣雨靴出門。
小雨淅淅瀝瀝,到處溼噠噠的,黃菁菁原本不想出門的,可是文蓮上門改變了她的想法,她留在家,文蓮心有忌憚,劉氏也施展不開,方大夫花三兩銀子才買的手藝,文蓮幾十文就想打發了,痴人說夢。
接下來的事兒,交給劉氏就成了。
出門前,特意給文蓮打了聲招呼。
文蓮面上難掩喜色,極力繃著臉,讓範翠翠去窗戶邊看看黃菁菁是不是出門了,她趴在床上,心思活絡開來,細心琢磨著劉氏按捏的部位和力道,有一搭沒一搭套劉氏的話,“栓子娘,你按捏得我挺舒服的,我家那口子天天在外奔波,我也試著給他按捏過,你們猜怎麼著,手上還沒使勁呢,他就嚷著疼了,我怕他受不住,不敢接著往下按捏了,栓子娘,是不是我按捏的部位不對,為啥你按捏得我挺舒服呢?”
劉氏專心致志按捏著文蓮的後背,平靜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勸道,“你可別亂給人按捏,人的身上有很多穴道,弄不好要死人的,別好心辦了壞事。”
“什麼?”文蓮以為自己聽岔了,這種都會死人?
文蓮幅度有些大,劉氏鬆了鬆手,臉有些紅,一個勁的點頭,“可不就是,方大夫是學醫的,你問他就知道了,不然他咋讓端平兄弟跟著栓子爹學呢,就怕一著不慎,害死了人。”
“不會吧?”文蓮心提了起來,認為劉氏嚇唬她,真能按捏死人,她怎麼沒死?
劉氏的手慢慢下挪,故意在文蓮後背重重按捏了下,疼得文蓮驚撥出聲。
“看吧,是不是很疼,這就是人的穴位的關係,穴位不同,達到的效果不同,為什麼村裡有些人倒下地就沒爬起來,就是摔著穴位了,文蓮哪,你不同內里門路可別亂動手,會害人的。”劉氏有板有眼的說著,連範翠翠都糊弄住了,不由得好奇道,“三弟妹,你的手法是娘教你的,娘哪兒學的?”
黃菁菁只會一天到晚使喚人,何時琢磨出這種按捏手法來了,稍有不慎害死人了怎麼辦?
劉氏繞過方才的穴位,改為輕輕推拿,不疾不徐道,“娘一大把年紀了能從哪兒學,她身子不舒服又不好意思請大夫,私底下讓我替她揉揉,我便從後背到腳給她揉,揉到不對勁的地方,娘一喊疼我就立即收手,次數多了,娘舒服了,自然而然就想到這種手法了。”
範翠翠目不轉睛盯著劉氏,想看看劉氏有沒有說謊。
但劉氏低著頭,面色從容,手裡的動作也未曾因著說話而減慢或者停下,不像說謊的樣子,她沉吟道,“娘在咱跟前強勢慣了,弱不禁風的樣子哪願意被咱看到,和三弟妹說,只怕也是扛不住了。”
黃菁菁的性子範翠翠是瞭解些的,平日生病發燒,不是到了熬不過去的時候不會請大夫,至於為何只喚劉氏,軟柿子好拿捏唄,換作她,她才不搭理呢。
沒想到這樣反而叫劉氏撿了大便宜。
文蓮認真想了想後果,有些不甘心,頭枕在手臂上,繼續道,“一般人就是隨便按按,應該沒什麼吧?”
“這個我就不知了,只是聽方大夫說,按捏不到位死了還好,就怕全身癱瘓在床要人伺候,死又死不了,爬又爬起來,那樣才可憐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劉氏故意危言聳聽,但她聲音平鋪直敘,不夾雜任何情緒,聽在人耳朵裡,愈發讓人信服。
文蓮當即害怕起來,更不敢亂動了,莊戶人家,比窮更可怕的是死,而比死更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了,癱瘓在床,不是拖累全家嗎?
她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栓子娘啊,你可要看著些,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出事啊。”
“你放心吧,我手法嫻熟,不會按捏錯地方的,你問起來,我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