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哪兒沒對?”
劉氏打水洗手,洗乾淨手上的泥,取了巾子擦臉,下田幹活,身上全是泥,她自己是不嫌髒,怕文蓮嫌棄。
聞言,她瞅了眼文蓮的腳,不紅不腫,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她不是大夫,看出什麼名堂,故而老實道,“我也看不出來啥,我每次按捏你都能感覺,和之前沒區別呢。”劉氏老實,不是渾水摸魚的人,收了文蓮的錢,按捏得格外認真,真有問題,不在她身上。
文蓮坐在靠牆的凳子上,把竹竿放好,抬起腿道,“待會你按久些,早好早好省事,家裡一堆事等著我拿主意呢,一直杵著竹竿走路不是辦法。”
文家屬她最有出息,文父文母甚是聽她的話,遇著大事小事都要差人鬆口信給她,她說好給兩老打棺材,多久過去了,黃菁菁的墳墓都修好了她才把樹砍回家,文父文母曾找人看過日子,無論如何都想那天動土,結果她受了傷,所有的計劃泡湯了,文父不想麻煩她,意思是向別人借兩根木材,往後再還。
文蓮怎麼可能答應?老趙家在十里八村響噹噹的名聲,什麼時候差過錢,哪會讓她爹孃淪落到借木材的地步。
劉氏有些為難,抬頭看向上房,緩緩道,“田地正是忙的時候,不如等幾天?”
按捏多久黃菁菁心裡有數,耽誤了幹活,黃菁菁那不好說。
何況,她覺得文蓮的腿好多了,沒啥大毛病。
“我說栓子娘,我都花二百多文了,大家又是一個村的,怎耽誤你些時間都沒不行,你是不是怕嬸子罵你,你放心,我幫你說話。”文蓮有自知之明,她哪在黃菁菁跟前說得上話,和黃菁菁打交道,錢到位了,萬事好商量,大不了她多給兩文錢,“栓子娘,我多出兩文錢,見著錢,嬸子總不會罵你了吧。”
“不是錢的問題,田裡一大推活呢。”劉氏真自己做不了主,頹著臉道,“真沒時間,不然就多等幾天吧,等把田裡的草拔乾淨了再說。”周家三畝田,就三個人忙活,哪兒忙得過來,忙完田裡的草,地裡的麥子該施肥了,算下來,不知何時得空呢。
好話說到這個份上仍被拒絕,文蓮臉色有些不好看,範翠翠盆裡還放著衣衫,文蓮來,她不高興,本是要攆人的,當初分錢的時候叮囑過老趙不能外說,文蓮卻開口就把他們賣了,若非她懷著身子,黃菁菁不見得會原諒自己。
文蓮知道自己不高興,主動說起老趙帶答應周士武幫工的事兒,一天給四文工錢,範翠翠從不會跟錢過不去,臉上這才有了笑,哪怕不是當徒弟,幫工也不錯,一天四文,一個月就一百多文,一年算下來更是不少。
於是,聽了劉氏的話,範翠翠幫著文蓮說道,“三弟妹,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你看在文蓮遭了不少罪的份上幫幫她,娘不會多說什麼的,何況文蓮還添了錢。”
劉氏始終不點頭,先問文蓮要了錢,一文不多要,一文不少收。
因著只按捏腳,文蓮不願意去周士義屋子,叫劉氏搬了椅子和凳子出來,跟鎮上老太爺似的躺在椅子上,腿搭在凳子上,劉氏坐在旁邊凳子上,力道不重不輕按捏著,文蓮享受得閉著眼,陽光暖融融的撒在臉上,她昏昏欲睡。
範翠翠洗好衣服,一件一件展開晾在衣竿上,望著劉氏,眼珠子轉了轉,“三弟妹,文蓮說花了二百多文,錢都娘收著了?”
“沒呢。”劉氏低著頭,大拇指壓著文蓮腳踝,輕聲道,“娘給了我一些,剩下娘說她存著。”
手藝是黃菁菁的,黃菁菁肯給她些銀錢已是難得了,劉氏倒沒想其他的。
“娘存了?”範翠翠拍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驚覺自己反應過頭了,又埋頭繼續整理衣服,“娘給了你不少吧,不知娘怎麼想出來的按捏手法,我咋就想不到呢?”
要是想到辦法的是她,掙的錢可都是她的了,黃菁菁成天只會罵人,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
劉氏聽著範翠翠話裡的酸味,抬頭看了她一眼,“娘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飯都多,她想到的東西我們想不到不值得大驚小怪。”
黃菁菁身體不舒服,她依著她指的位置按捏,一小點一小點慢慢展開,暗想黃菁菁要是身體好,哪需要她按捏,恐怕也不會想到這個法子了。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瞧三弟妹說的,好像我惦記孃的錢似的,我就好奇問兩句罷了。”範翠翠不敢和劉氏頂嘴,黃菁菁器重劉氏,把手藝教給劉氏都不教給自己,連周士武也不會,黃菁菁對三房的喜歡可不是一星半點,得罪劉氏,落到黃菁菁耳朵裡以為對她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