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完,不留情面的關上了門,把肖氏堵在門外。
肖氏惱羞成怒,怕驚動村裡人,耐著性子道,“我的牛呢,你把牛還回來,你打什麼主意?”
黃菁菁拍拍手,目光落在牛身上,眼神一亮,隔著門道,“你不是猜到了嗎,事已至此,我能撈多少撈多少了,和你好言好語說你不幹,那就來硬的。”
肖氏就沒想過黃菁菁是這種潑皮,拍著門,顧不得平日的好脾氣,威脅道,“黃寡婦,你別欺負人,我劉家在稻源村也是有人的。”
“那就趕緊全喊過來,咱好好掰掰這樁事,她劉家不休妻,我就是哭到劉家祠堂也要把劉家列祖列宗哭出來,讓他們評評理。”黃菁菁叉著腰,聲音嘹亮,不解氣的吆喝道,“你趕緊的,我在家等著,不來就是王八羔子。”
肖氏恨不得動手打人,早知現在,這一趟她才不會來呢,本以為錢財就能把黃菁菁糊弄了,誰成想反倒被黃菁菁倒打一耙,牛車是劉樁問族裡人借的,如果還不回去,她可要自己貼錢的,念及此,肖氏面目有些猙獰,“你到底要什麼?”
炙烤著的地面冒著熱氣,肖氏心煩意亂,雙手捶著門,恨不能破口大罵以解心頭之恨。
“奇怪,怎麼不進去說話。”忽然,身後多出道聲音,文蓮杵著竹竿,不解的看著肖氏和劉樁,低聲道,“我聽著嬸子的聲音來著。”
肖氏的臉抽動了兩下,家醜不可外揚,她不願意這件事被外人知曉,一旦傳出去,以黃菁菁的嘴皮子,不把劉家的名聲敗壞不會收手,她想清楚利害,嘴角掀起抹平和的笑來,“不是,我和樁子有急事先回了,改日再過來。”
這件事得和劉老頭說聲,還要找人過來壓壓黃菁菁的氣焰,否則劉樁說親,黃菁菁不定怎麼鬧事了。
文蓮禮貌的笑了笑,暗想稻源村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輕聲細語,親和溫柔,哪像黃菁菁,出口就罵人。
肖氏和劉樁走得倉促,兩人來時拿了許多東西,回去卻兩手空空,劉樁有些擔憂,事情轉得太快,他壓根沒反應發生了什麼,扶著肖氏手臂,不住回頭,“娘,牛車還在周家,我看嬸子不是好惹的,她會不會轉身就把牛車賣了,那頭牛是堂哥花七兩銀子買的,被賣了咱咋辦?”
“先別急,回村就說周家把牛車扣下了,叫上一群人,我看黃寡婦哪兒還敢囂張。”肖氏來看,黃菁菁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的無知村婦,成天除了罵就是打,粗鄙得很,沒有半分儀度,這種人,慣會欺軟怕硬,她把族裡的人喊來,黃菁菁自然而然就弱勢了。
劉樁心裡沒底,“娘,你又不是沒聽姐說過她婆婆的事兒,她婆婆一輩子怕過誰?”
黃菁菁橫起來可是不要命的,他們哪兒贏得過,事情鬧開,他可就聲名盡毀了,鎮上的那門親事毫無指望了。
肖氏心裡想著對策,“急什麼,要不是為了你,我會跑這一趟?”
劉樁看上個姑娘,對方家裡有兩間鋪子,只她一個女兒,爹孃挑夫婿甚是看重品行,之前暗中考察了很多,連隔著輩的表親都打探得清清楚楚,她怕對方打聽劉慧梅,繼而打聽到周家頭上,她的意思是勸周士文在鎮上養傷,以周士文的孝順,這種事不會告訴黃菁菁,不曾想周士文回村了,她便有些擔心黃菁菁張著嘴巴到處亂說,壞了劉樁的名聲,親事就成不了的。
當然,親事的事兒她沒告訴黃菁菁的,否則,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更是被黃菁菁攪掰了。
“回去想法子。”
可惜,肖氏不瞭解黃菁菁,黃菁菁這種人,狠了心誰都不怕,聽著肖氏和劉樁的腳步聲遠去,當即要老大和老三牽著牛賣了,去外村賣,價格便宜些也成,周士仁略有遲疑,“這頭牛是劉家族裡的人,他們找上門來。”
“找上門更好,我就怕他們不來,冤有頭債有主,再大的債和咱無關。”黃菁菁的話擲地有聲。
周士文稍微想了想黃菁菁的打算,保持沉默。
黃菁菁睚眥必報,心裡積不得丁點怨氣,他是當事人,氣過惱過,但最終化作了無奈,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能理解肖氏維護劉樁的心情,但緊緊是理解。
他和周士仁把聯手把牛板車裝上,尋思著去哪個村問問。
範翠翠在灶房切肉,透過窗戶瞧著外邊的情景,餘光瞥到門口一抹素淨的身影,心裡咯噔下,放下菜刀,匆匆忙走了出去,好在黃菁菁在氣頭上,轉身回屋了,沒發現院門口站著的文蓮,她擦擦手,挺著肚子,健步如飛,走出門,一把拉過文蓮,“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