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久嘴裡喊著爹,聲音一聲比一聲清脆,周士文陪老花說了會話就走了,明早要回鎮上,還得抽空多陪陪大雙小雙。
他和劉慧梅已和離,自然沒在睡一間屋,劉慧梅體諒他明天就要離開,讓大雙小雙挨著他睡,半夜喝奶了抱到她房裡來,上房的燭火亮了一宿,天不亮,周士文就醒了,院子裡已有動靜,周士仁正在樹下裝牛板車,聽著門吱呀聲開了,他轉過頭來,小聲道,“大哥,我送你。”
周士文沒有拒絕,同時,東屋的門開了,劉慧梅站在門口,壓低了聲音,“相公,您走就是了,我守著大雙小雙。”
算著時辰,大雙小雙還有會兒才會醒,她一步一步挪到上房,燭火隱滅,她毫不遲疑走了進去。
周士文回眸瞅了眼床上的孩子,闊步走向周士仁,見周士仁裝好牛板車,從柴篷提了兩捆柴出來,他進去幫忙,三兄弟都是勤快人,柴篷的柴一年半載全然不是問題,周士仁送周士文去鋪子,順便把過日子需要的物件全搬去了新宅,隔壁宅子的人聽到動靜,時不時會投來探究的目光,早先周士仁在鎮上賣佐料粉,很多人光顧他的生意,自是認出他,稍微一打聽,對新來的鄰居不算牴觸,甚至笑岑岑說以後買佐料粉不用去街上鋪子了,幾步路就能買到。
周士仁不卑不亢點頭,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不住的點頭。
期間他跑了兩三趟,村裡人看見他的動靜,心知他們要搬家了,得知周家三房去鎮上,羨慕得不得了,誰能想到,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的週三兩口子是先出頭的。
聊起這個,少不得聊到為周家生了兩個兒子的劉慧梅,周家三房搬去鎮上,大房呢?
有人向李菊打聽,總覺得周家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照理說,最該搬去鎮上的是黃菁菁和老花,老人不搬走就該輪到大房,但看這架勢,大房沒佔到優勢,反而被三房領了先,於是便有人說黃菁菁一碗水沒端平,顯而易見的偏袒三房。
來賣竹籃子時也有人說起,黃菁菁一笑而過,沒往心裡去,倒是黃三娘站出來為黃菁菁說好話,只是她不敢來家裡,只是在小河邊和大家磨嘴皮子,“不能怪四娘偏心,栓子要去鎮上的書院唸書,總得有人照顧吧,老三媳婦是他娘,她不去鎮上說不過去啊?”
這話一出,小河邊洗衣服的婦人驚呆了眼,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黃菁菁素來不喜歡黃三娘,雖是姐妹,跟陌生人沒什麼分別,黃三娘暗裡沒少詆譭黃菁菁,如何今天一反常態,和黃菁菁站同一陣營了?
黃三娘扯著嗓子還在說,“大雙小雙年紀小,鎮上人販子多,不小心被人抱走了怎麼辦,以四孃的性子,怕是要等孩子大些了再說,四娘買地給三個兒子都買了,眼下又怎會厚此薄彼。。。。。。”
夜裡,躺下了老花把黃三孃的話轉述給黃菁菁聽都覺得困惑不已,“四娘,你是她腦子是不是生鏽了。”
二丫三丫來這邊玩,起初黃三娘拍手叫好,得知是指點桃花梨花針線活的,有意拘著不讓她們過來,二丫三丫不會說黃三孃的話,但以黃三孃的性子,還用得著猜嗎,想讓他和黃菁菁主動找上門,低人一等唄。
黃菁菁打了個哈欠,閉著眼,昏昏欲睡道,“她的腦子哪兒會生鏽,心思聰明著呢,咱要是都搬去鎮上了,就剩下她們一家子在村裡,往後日子不太好過,要是有人看上她的房屋田地,她哪兒守得住?”
黃三娘能成功搬來村裡多少有她的關係,兩家雖鬧僵了不往來,但在村裡人來看,血緣上畢竟是親戚,小打小鬧無傷大雅,黃三娘真出了事,她不會袖手旁觀,故而沒有過多刁難黃三娘,要是她們全搬走了,黃三娘擔心沒人給她們撐腰,有人堂而皇之的霸佔她們的房屋田地。
尤其黃三娘還是經歷過鋪子被人霸佔的事情的。
老花不太相信,把米久挪到外側,自己往裡側挪了挪,貼著黃菁菁手臂道,“不能吧,里正還在呢,哪兒會讓這種事發生?”
“咱相信里正的為人她可不信,對她來說,里正沒咱來的可靠。”被老花抓著手臂,黃菁菁不舒服的朝裡拱了拱,催促道,“睡覺,這些天紅薯藤長得快,多割些回來曬乾磨成粉堆著,否則再過些時候,豬沒東西吃了。”
老花忙不迭附和,“睡吧。。。。。。”
周家三房搬去鎮上的事兒傳得人盡皆知,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劉慧梅借李菊的嘴說出了事實,她和周士文已經和離了。
這個訊息在村裡炸開了鍋,劉慧梅嫁進周家多年無子黃菁菁都沒說什麼,好端端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