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嬋見狀。剛要開口告辭避禍,劉氏就一臉冷色地詢問:“你爹最近如何?”
李小嬋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勉強道:“尚可。多謝夫人關心。”
“尚可?”劉氏冷笑,道,“我倒不知道,李先生竟是個如此‘心胸寬廣’之人!現在,連大人都愁得幾乎要白了頭髮,他竟然能在這漫天的流言蜚語裡,過得如此快活!大人對他寄予厚望,他不知為大人分憂就算了,竟然還如此給大人臉上抹黑,實在是過分!”
李小嬋見狀,情知劉氏今日不會輕易放過她。反而心裡坦然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劉氏還能吃了她不成。
劉氏斜睨李小嬋一眼,見她只是勾著頭,看似恭順地聽著,不覺冷哼一聲。道:“家風不正,累及後人。李先生祖上,是怎麼教育後人的?這人,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飯,別整日裡好高騖遠,免得得不償失。”
李小嬋越咂摸,越覺得劉氏話裡有話,她這是想要藉由自己的口。勸李名遠自動辭官;還是影射自己一樣的無能,卻妄圖一樣藉機飛上枝頭變鳳凰?
李小嬋知道,關於她妄圖嫁入知府家的傳言,既然在李家村隱約傳來了,那劉氏也未必不知道。以劉氏愛惜姚懷禮的程度,得知後當然會對她有敵意了。
“夫人說的是。”李小嬋不卑不亢地答道。“大人英明神武,治政有方,所有安排。自有深意。我們父女能得大人眷顧,一展拳腳,十分感激,定當加倍努力,回報大人。”
見李小嬋避開那些流言蜚語不談,倒是把姚士卿搬出來了,劉氏登時氣得火冒三丈。然而李小嬋話語恭敬,姿態柔順,若是她執意為難,未免顯得自己太沒有度量。替姚士卿傳喚李小嬋的差人,如今也還站在一旁呢。
想著前兩天因為李氏父女,姚士卿對自己發的火。劉氏勉強維持著一貫的冷眼高貴,冷哼一聲,領著春兒錯身走開。
聽著劉氏夾雜著怒氣的腳步聲漸遠,李小嬋鬆了一口氣,跟隨差人,一路到了頂後院的試驗田。到了那兒一看,李小嬋頓時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因為跟圖紙大略相似的育種房的框架,已經搭得差不多了,而是因為王梅香和劉馨兩人,正由丫鬟細柳陪著,好奇地在剛搭建成的框架旁指指點點。
見李小嬋過來,劉馨不待她見禮,就忙招呼道:“李姑娘,你快來給我們說一說,這架子房是怎麼弄的?弄來做什麼的?”
劉馨這麼說,是明知這架子房是自己建議做的了,李小嬋心想。
一旁的王梅香也看了過來,面上帶著淺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小嬋見狀,雖然訝異兩人對自己難得的善意,但也只得掛上笑容,過去把架子房一一解說給兩人聽。當然,關於雜交育種的事,李小嬋隻字未提,她牢記當初姚士卿特地吩咐要保密的事,只說是用來做什麼,還得看姚士卿的意思。
這回,王梅香和劉馨非但沒有向以前一樣對李小嬋冷嘲熱諷,反而還真誠地誇讚了她幾句,弄得李小嬋心裡七上八下。
隱約的,有腳步聲傳來,還有姚士卿的聲音,想來是姚士卿來看看,李小嬋還有什麼好的意見。
李小嬋剛一轉頭,就聽見細柳的尖叫聲,她一回頭,就見身旁的一根粗壯的柱子毫無預警地倒了過來。來不及細想,李小嬋一手抓住一個離自己最近的人,朝前撲去。
聽聞身後柱子轟然倒地的聲音,李小嬋一口氣剛吐到一半,就聽見一聲痛呼尖叫,扭頭一看,就見不及躲避的王梅香,右腿被柱子壓住,殷紅的鮮血浸染了羅裙,她整個人更是當即就昏死過去了。
已經走到門口的姚士卿等人,見狀都沉著一張臉奔了過來。
見王梅香昏死在血泊裡,眾人連忙合力抬起柱子,替王梅香簡單地止血之後,姚士卿就吩咐衙役將王梅香抬進客房,又囑咐了人趕緊去找大夫。
姚懷瑾不放心,跟著去了。
年紀小的劉馨被嚇得臉色煞白,哭鬧不止。
“沒眼力見的!還不趕快扶你家小姐去休息!”姚士卿怒斥一旁也被嚇得不輕,依舊跌坐在地上的細柳。
細柳忙要站起來扶劉馨,自己卻先腿一軟,又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姚懷禮見狀,早就一箭步上去,抱了哭鬧不止的劉馨,急速離開。
李小嬋自己先站起來,扶了細柳,示意她先離去,自己則留了下來。
“怎麼回事?不是說這架子房搭得十分堅固嗎?”姚士卿寒著一張臉,問隨來的工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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