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一臉的堅決,心知他此刻想要的絕不是別人的陪伴,“也好,一路小心。”
祝青河一點頭,轉身便走,又聽陸商鳴在身後說道:“青河,你總說最敬佩我,其實你才最值得我佩服。”
祝青河回頭粲然一笑,腳步彷彿輕快了許多,毫不猶豫地孤身一人走上他嚮往的道路。
“阿彌陀佛,”道慧不禁嘆道,“只盼他能活得快快樂樂,再也不會想起這幾日的事情。”
陸商鳴道:“咱們快出發吧,這回可找不到地兒買馬了,你去傳道源一些行路的口訣。”他暗暗心想這道慧可算是派上大用場了,從今往後,道源的武功根本無需自己費心教授,想到此處,頓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
道慧要比陸商鳴耐心許多,道源資質再差,聽了道慧每日無休無止的長篇大論,也頗有領悟,一同走了數日,竟也武功大進,只是沒有甚麼毅力,每日吃吃喝喝,總想著法子偷懶。
陸商鳴瞧在眼裡,心下惱怒,可瞧見道慧諄諄善誘,其實是囉裡囉嗦的絮叨模樣,又忍不住好笑,好幾次頗是慶幸能有這麼個老實人同行,不然自己非要對道源動手不可。
過了約莫七日,三人已入鄧州境內,雖說陸商鳴不知慕容弦究竟身在何處,只因曾聽聞宋金在此交戰,這才匆匆趕來,心想若是遇不見慕容老賊,也好重挫金兵,讓道源顯顯身手。
道慧不敢怠慢,自己將洗髓經融會貫通之後再悉數傳於道源,也免去了道源獨自修煉走火入魔之險。
這鄧州與襄陽相隔不遠,歷來便是宋金頻繁交戰之地,陸商鳴沿路眼見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自是心生憐意,與道慧一起救濟了不少災民,可惜戰事不斷,金人兇殘,救得了這個卻顧不得那個,最後只能眼睜睜瞧見一座座城池燃為灰燼,只嘆自己空有一身武力,若沒有嶽爺爺那般一呼百應,戰無不克的本事,面對金狗的肆虐,卻是毫無辦法。
這一日,三人走得累了,便在路旁的茶寮小憩,陸商鳴眼力尖,立時便瞧出了這茶寮中坐著四位大漢,皆是江湖中人的打扮,不禁心道:“這一路來皆沒聽聞江湖中有什麼訊息,如今看他們風塵僕僕,定然不是本地人士,說不準會有甚麼線索。”
他見道源正閉著眼打起了瞌睡,便衝道慧示意了一個眼色,二人屏氣凝神,細心打探。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不知掌門為何要我們千里迢迢趕到此處。”
一人說道:“這種事該問三哥才對。”他瞅了眼身旁正在優哉遊哉喝著茶的漢子,“你知道什麼,快說來聽聽。”
只見這“三哥”呷了口茶,方緩緩說道:“我聽說啊,原本啊,咱們是要去少林圍剿六合聖教的教主,誰知道那個什麼魔頭不過是個武功低微年輕小子,根本不是那慕容弦。”
陸商鳴心道:“這些個小人,分明打不過我,為了顏面竟編出這樣的大話。”再看其餘人聽了“慕容弦”三字皆是一震,低聲問那三哥:“莫非這次是為了殺慕容弦?”
三哥搖頭道:“掌門說了,這次金人大舉南下,咱們金刀門可不能置身事外,定要將金狗殺個屁滾尿流。”
陸商鳴聞言暗忖:“原來是金刀門的弟子,那呂萬說話得體,頗有幾個心眼,倒是個人才。想不到這些傢伙還真有心抵抗金兵,難得難得。”他還要再多聽些,卻見那四人結了賬揚長而去。
道慧當即說道:“走,咱們也一起去打金狗。”
陸商鳴指了指還在瞌睡的道源,“你先想辦法讓你這個師弟不要整日偷懶的好。”
道慧笑道:“我從前也是如此,還記得我第一次與陸施主同騎一馬時也這般睡了一路。”
陸商鳴道:“我說你們少林寺是不是都這幅模樣,難道夜裡都不歇息的麼?”
道慧哈哈一笑,連忙把道源推醒,只見這道源呼的跳將起來,嘴裡說道:“陸大俠,我在趕路呢。”
陸商鳴嗤笑一聲便徑自離席,看那四個大漢此刻前行的方向,應該是要去那南邊的內鄉城,他心想自己與道慧的模樣已被許多人認得,再加上身邊兩個光頭甚是惹眼,走大路難免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便道:“咱們從小路走,不到緊要關頭,可千萬莫暴露身份。”
道慧點頭稱好,三人便有意繞進了密林子裡頭,此處山路崎嶇,因參天樹木將陽光遮蔽而光線晦暗,稍有個不小心便會迷路,自然不會有人會捨棄大路來自討沒趣,不過陸商鳴他們卻是輕功高絕,如履平地,一盞茶工夫就已走出了一里多地。
“陸施主,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