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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出人預料的是;石頭屋不僅牆壁是用各種大小不一的石塊壘成,連地上都鋪著石板;石頭的種類和大小都不同;時有凸起或凹陷,但因為常年磨蹭,表層十分光滑,更難得的是,雖然石板中間難免有縫隙,但也被主人用小石子仔仔細細填充滿了。

換言之,這裡不會有蟲子鑽進來,此時此刻,還有比石頭房更安全的避難所嗎?

想到這裡,曹教授突然心中一動,石頭房建造起來費時費力,在村民普遍使用土屋的情況下建造那麼一棟恰好可以在此時避難的場所,不可能是偶然。

“你……”他斟酌著用詞,“是不是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跛老頭諷刺地說:“你不是說封建迷信嗎?怎麼,現在相信月神的預示了?”

曹教授啼笑皆非:“曾經發生過並不代表那個紅月的預言就是真的,生物都有周期性行為,那些蟲子出現過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雖然大字不認一個,常識還是有的,”跛老頭冷冷地說,“你什麼週期性我不懂,但我知道蚊子夏天才有,花到春天才會開,可是上一次怪蟲出現,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七十多年!”

七十多年?曹教授真正覺得驚訝了,那些蟲子的卵就在屋裡,最多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孵化了,這樣的繁殖速度,怎麼可能蟄伏七十多年才出現?

他還想問一問跛老頭其他細節,可跛老頭好像因為剛才的那句話徹底沉浸到了回憶裡,他喃喃著說:“七十多年了……我一直在想還會不會遇到。”他的目光掃過石頭房的每一個角落,這裡的每一塊石頭都是他自己撿來的,村裡的石頭少,他有時還要到山裡去,翻山越嶺,汗流浹背,只為了搬一塊合適的石頭。

沒有人理解他,小孩子們嘲笑他,他們覺得他就是一個古里古怪的瘋子,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幾十年去造一個不知道是否會用到的避難所。

“這一天終於來了。”跛老頭說著,神色竟然有些複雜。

曹教授嘆了口氣:“你真的認為只要死夠了足夠多的人,一切就能結束嗎?”

跛老頭露出了猙獰之色:“如果不是,我大姐難道白死了嗎?”

他還記得大姐哀求無果後最後一次擁抱他,他記得大姐的身體柔軟而滾燙,她的眼淚落在他的臉頰上,鹹得很,她說:“大牛,來娣不會回來了,大姐也要走了,以後就剩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媽媽。”

是,他原本還有一個二姐叫來娣,但是幾年前,村裡有個老嬸子來他們家帶走了她,留下了一些米麵,他還記得那一天他拉著二姐的衣角哭個不停,可二姐再也沒有回來。

現在,大姐也要走了。

跛老頭努力回憶著兩個姐姐的樣子,可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她們長什麼樣了。

只有當時那種深切的無力與悲哀,時至今日,依然記憶猶新。

***

黃韻喘著氣平復著狂跳的心臟,心裡升起劫後餘生的欣喜,她的運氣還真不錯。

當時雨太大,人又多,屁股後面還有一群怪蟲在追,她又戴著眼鏡,戴著更看不清,只能摘了,可近視眼的悲哀就在於遠處的房子看著都差不多,她就隨便找了個屋子就衝了進去,等擦乾眼鏡上的水珠戴上一看,這才傻眼了。

這是不知道誰家的廁所……蓋在屋後,用石頭和泥巴搭建而成,極其窄,只能容一人,最多不過一米五高,黃韻一米六幾,只能彎著腰。

但幸運的是,茅廁下面鋪著石板和木頭,上面也用木頭做了個簡陋的屋頂,雖然滴滴答答漏著水,可是沒有蟲子進來。

黃韻大喜,也顧不得茅廁裡積累了不少糞便,捏著鼻子蹲在裡面躲避外頭的蟲子。

就在此時,她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事。

有一個村民也向她這個方向奔來,他一邊滑稽地手舞足蹈,一邊哀嚎:“救救我,救救我!”

黃韻可以看見他的脖子上趴著許多怪蟲,那些蟲子已經吸飽了血,一個個有小拇指大小,翅膀也比孵化時堅固許多,它們鑽進衣服裡、面板裡,吸盤牢牢鎖住寄主,不讓雨水把自己涮下去。

黃韻心生不忍,但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邁不出去,她在心裡慌亂地對自己說,他們剛才想殺了你們,而且你也幫不了什麼忙,你沒有做錯。

可這樣的暗示並沒有什麼用,她咬了咬牙,雖然人還沒有出去,但對他招手:“來這裡!”

出人預料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村民不僅沒有跑過去,反而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