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停住,就有人點了爆竹催轎,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將左右鄰舍的人都吸引出來。
秋暉穿一身嶄新的青色裋褐,從事先準備好的錢袋子裡抓一把銅錢散出去,大聲喊道:“各位鄉親父老,今兒我家少爺來迎娶齊家姑娘,要是待會兒齊家不讓進門,勞煩各位鄉鄰幫忙說幾句好話。”“嘩啦”又一把銅錢撒出去。
孩子們歡呼一聲,忙著四處撿銅錢,大人們樂呵呵地答應:“好!好!”
三舅公在屋裡聽到鞭炮聲響,知道是迎親來了,忙讓齊韓關緊大門。誰知等了半天,只聽外頭歡聲笑語,卻不見有人敲門,心裡不由詫異,便讓齊韓將門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秋暉瞧得真切,一把銅錢撒到院子裡,那些小孩子兔子般飛快地躥了進去,齊韓再想關門已經關不上了。
楊峼跨進門檻,站在院子當間對著正房朗聲道:“小婿楊峼特來迎娶阿楚姑娘,還請高抬貴手。”
表舅母這是頭一次見楊峼,不顧天冷,將窗戶推開半扇朝外望,見他身體筆直如松,面目周正疏朗,穿身嶄新的大紅喜服,真正算得上儀表堂堂氣宇軒昂。
心裡先就有了幾分喜歡,對陪伴齊楚的幾位姑娘道:“待會兒別十分為難人家,略略考問幾句就開門。”
表舅母不囑咐還好,一囑咐那些姑娘反倒存了捉弄之心,這個問:“外頭公子,你說真心求娶阿楚,不知有幾分真。我且問你,若是你荷包裡只剩下五文錢,是留著買米還是給阿楚買花兒戴?”
另一個又問:“我這裡也有題目,你說阿楚眉頭有痣還是腮旁有痣?阿楚穿幾寸的鞋子,五寸還是七寸?”
楊峼本來是準備了詩文的,那曾想姑娘們專門這種刁鑽題目,他雖見過齊楚幾面,可真沒仔細瞧過她的相貌,更沒見過她的腳。
支支吾吾哼哼唧唧地一個問題都沒答對。
最後迫不得已,衝著東次間視窗,工工整整地揖了兩揖,又喚三聲,“好姐姐”,才如願迎了阿楚回府。
夜裡安歇時,楊峼便盯了齊楚瞧,從眉頭到下巴一寸寸地看,只把齊楚看得面紅耳赤心如擂鼓,才低聲道:“你那些姐妹真是欺負人,你臉上根本沒有痣。”
齊楚不由笑出聲,楊峼趁機吻住她,將她口中津液嚐了個夠,又去捏她的腳,伸出手指仔細量過,“不是五寸也不是七寸,約莫著該是六寸半……不行,今兒是我虧大了,你得補償我,我不求你喊我幾聲好哥哥,你喚我兩聲阿峼。”
齊楚面似紅霞,鴉翎般濃黑的睫毛輕輕地顫了好半天,才聲如蚊訥般道:“阿峼!”
她聲音本就柔,此時帶了羞意,更覺嬌軟,尾音還有幾分顫,像是細軟的羽毛掃過楊峼心頭。
楊峼心癢難耐,低應一聲,覆在她身上。
一夜纏綿一夜溫存。
第二天敬過媳婦茶就是認親。
認親在凝碧樓,就是之前文定伯賀壽時,德慶班唱戲的地方。
凝碧樓地方大而且敞亮,牆角擺了四隻大火盆,整個屋子溫暖如春。
楊府眾人都到了,而毛氏作為楊峼的親外祖母也帶著秦夫人和楊娥來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上首。
楊娥自從成親就沒回過楊府,趁著楊峼小兩口還沒到,錢氏就關切地問起楊娥婚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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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衣是立領的,規規整整地繫著盤扣,隨著她頭部的晃動,隱約可以看到一道暗紅的印跡。
想必這一世,魏璟仍然有那種虐待女人的毛病。
只是,依著楊娥的性子,她怎麼可能忍下來?
而且,毛氏待楊娥比對自己的親孫女都好,幾乎是養在了心尖上,楊娥為什麼不告訴毛氏?
楊姡�偎疾壞悶浣猓��苫笞牛�圖�顛z與齊楚一前一後地走來。
楊峼另換了件寶藍色的錦袍,袍邊與領口處用大紅絲線繡著連綿不絕的並蒂蓮花,而齊楚則穿著大紅色通袖襖,襖子袖口翻出來一寸寬的寶藍色遙П擼�廈嬉彩遣⒌倭�ā�
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穿著,兩人這副打扮倒是相得益彰非常合襯,宛如一對金童玉女自畫中翩然走出。
楊姡�堤靜灰眩�ψ挪嗤罰�萍�疃鵡恐幸研盥�死崴���閃�賡獾囟⒆叛顛z,彷彿有萬千委屈要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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