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刻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另一面刻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出自《詩經》的《邶風》,原是指並肩作戰的戰友之間的生死之約,及至今朝多用於男女之間白頭偕老的約定。
楊峼心中感觸頗多,伸手摸了下,玉質溫潤滑膩,微微有些暖意,覆蓋好匣子收進懷中。
出了二門,楊峼腳步未停直奔魏璟住處。
魏璟手捧一本書坐在羅漢榻上看,牆角安著茶爐,爐火正旺,茶壺裡的水咕嚕嚕冒著氣泡,有水汽順著壺嘴嫋嫋飄散。
看到楊峼進來,魏璟隨意地指了指旁邊木椅,“坐”,放下書,熄了爐火,走到博古架前,尋了茶葉罐子,捏一撮茶葉出來分別放入兩隻甜白瓷的茶盅。
頭一遍的水洗了茶盅,再一遍的水衝進去,嫩綠色的茶葉頓時舒展開來,茶香四溢散開,清淡宜人。
魏璟掂起茶盅蓋輕輕拂著水面上的浮葉,淡淡地問:“從來儀閣過來?”
楊峼“啪”將剪刀拍在桌面上。
茶盅被震動,茶水溢位來,淌了一桌子。
魏璟沒使喚小廝,自己拿了塊抹布將水擦乾,盯著剪刀看了看,又瞧向楊峼,仔細打量幾眼,唇角彎了彎,“你瘦了,可氣色不錯,新婚燕爾很舒暢吧?你知不知道我成親那夜是怎麼過的?”
“我不管你怎麼過的,可你不能那樣待小娥,你把她當什麼了?這樣對待女人,你捫心自問,還算個男人嗎?”楊峼拿起剪刀,狠狠扎向桌面,剪刀停了數息,倒了。
魏璟看著桌面上的洞,嘆道:“好好的花梨木桌子不能用了。”
“給你兩個選擇,一,你自己捅自己十下;二,我捅你十下,選吧。”
魏璟沉默片刻抓過剪刀,伸手試了試鋒刃處,猛地扎向左臂,血頓時湧了出來將他身上寶藍色錦袍染了一大片紅。
“還差九下,”說著又扎一下,又是一片紅。
楊峼看著可怖,探身去奪魏璟手裡剪刀。
魏璟不給,“還差八下,你說扎哪裡我就往哪兒扎。”
“你!”楊峼驀地紅了眼,揚聲喊道:“快來人,拿傷藥,請府醫。”伸手奪過剪刀,遠遠地扔在地上。
扶葛聞聲跑進來,見狀嚇了一跳,急忙從書櫃底下抽屜裡找出個瓷瓶,轉身要去找府醫。
魏璟喝住他,“不用,大過年的非要宣揚得人盡皆知?擦點藥就行,能不能好盡天命吧。”
楊峼正擼起魏璟的袖子替他擦藥,聞言怒喝一聲,“快去!”
扶葛猶豫數息,一頓腳,撒丫子跑了。
魏璟啟唇一笑,“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好給小娥報仇?”
楊峼不語,就著茶爐上先前燒的溫水,用帕子將傷處四周血跡擦了,片刻才道:“你成親那天怎麼了?”
魏璟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被人當成小倌下了藥,然後強上了。”
聲音極輕,語氣極淡,聽在楊峼耳朵裡卻猶如晴天霹靂,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小娥給你下藥,下的什麼?”
魏璟譏刺一笑,“我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力氣,唯獨那一處卻硬著,你說能是什麼?偏偏她還理直氣壯,說仰慕我才如此……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被她仰慕上!”說罷,忽地想起當初自己糾纏著楊姡�環牛���賾粥止疽瘓洌�氨ㄓΠ。 �
楊峼小聲道:“小娥並沒對我說這些。”
魏璟嗤一聲,“你們是親兄妹,她什麼品行你最瞭解不過,阿峼,若非念在你的情分上,我殺了她的心都有……你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換成你,一個女人把你玩弄於股掌之上,你會如何?”
楊峼微闔了雙眼,半天沒出聲。
恰此時,扶葛領了府醫進來。
府醫看一下傷口,“嘖嘖”嘆道:“幸好沒傷著經絡,否則這條胳膊是白費了。二少爺怎不當心點?又好在是左臂,換成右臂就拿不動筆了。”
重新上過藥,用細棉布嚴嚴實實地包紮了,“二少爺且記著,別沾水,也別受了涼,明兒此時我再過來換藥。”
魏璟恭聲應了,懇切道:“大年初一還麻煩先生,既然沒有大礙,就別驚動旁人了,興師動眾的,也免得祖母與母親惦記。”
府醫掃一眼楊峼,點點頭。
楊峼鐵青著臉,神情冷得可怕。
楊娥先前的行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在魏氏湯水裡下藥,帶著毛氏到二房院鬧騰,又梗著脖子跟楊遠橋定罪,還時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