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一覺睡到天明,總是會想到她突然醒了,然後就再睡不著了。
這樣也好,人死了,就再不用擔心她過得不好了,興許失眠可以治好也說不定。
連洪深吸了口氣,笑了下:“對了,我還有句話沒有告訴你,你聽了別不高興,其實我喜歡你,不給興許你看到我這樣難受,心裡挺得意,覺得我是報應。”
他喜歡上了一個人,那人卻就這麼死了,壽終就寢也就罷了,而是從那。
那個人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也就是永遠的沒有了,不管他以後在如何的得勢,都遇不到她,聽不到她說話,對自己怒目而視……或者是笑一下。
他沒辦法,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抱著她冰冷的身體。
馬車日夜兼程,到了王門前府,連洪小心翼翼的幫人整理好儀容,細細的打量著人,怎麼看都不夠。
她穿嫁服的樣子美極了,只是不為了他。
把人抱下了車,連洪對一邊的人吩咐:“我讓準備的冰室,都準備好了嗎?”
侍從點了下頭,猶猶豫豫的又說:“準備好了,不過王妃她……”
話剛落音,大門裡就走出許多人,為首的真是西王府的王妃,也就是連洪的生母。
連洪只是淡淡掃了人一眼,不帶半分情緒的說:“這個人,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成這樣了,人是死了,你們逼不成她了,難道還想逼我嗎?”
王妃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感覺從小與她不甚親近的兒子,這一刻更遠了。
下人們都嚇得低下了頭,寒若驚顫。
連洪笑了笑,低下頭,言語溫柔的對懷裡人說:“好了,我們到家了。”
然後越過一眾人,抱著人走了進去。
連洪把她放在冰床上,然後緩緩在人身邊坐了下來。
面板和寒冰只隔了一層布料,卻也不覺得冷。
他坐了會兒,才開口說:“等等吧,等到開春了,我就葬了你,你就再陪我一個月。”
他不想她一個人,睡在那冰天雪地裡。
坐了會兒,連洪走了出去,問等在冰室外面的隨從:“我讓你請大夫,大夫來了嗎?”
“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我去見見他。”
那大夫是城中名醫,連洪坐下便伸出了手:“大夫,我最近總是莫名的心痛,我還正值壯年,莫非是早衰之症,尤其是近日,更是痛的厲害。”
大夫把了一把脈,開口問:“世子是什麼時候開始有徵兆的。”
“大概是去年的七月。”
“那又是什麼時候病情加重的?”
“也就是從進城回來之後。”
大夫思慮了會兒,嘆了口氣道:“世子這是心病,無藥可醫。”
連洪一怔,是啊,去年七月她走了後,他便開始偶爾心悸,他看著她從城樓上一躍而下,便是病入膏肓了,自己早就應該知道的。
連洪苦笑了一下:“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心痛麼?”
“也許等時日久了,這件事淡化了去,你就不會這麼在意,自然也不會心痛。”
等著那神醫走了後,連洪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已經涼了。
人走茶涼。
今越月與燈依舊,唯有不見去年人,。
大夫只能醫治身體的傷痛,那心口的傷又該怎麼醫。
連洪摸了摸胸口,也許會淡化?不會有那個也許的,有的事情不是能輕易忘記,比如說她。
………
十年後。
“那女子傷心極了,站在城牆上,輕輕的往下一躍,從此便化為了一縷幽魂。”
縣城最繁華的茶館,說書先生說完這句,卻輕輕嘆息了一聲,座無虛席的大廳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說書先生說得好極了,抑揚頓挫處理得當,極容易讓人聽到心裡去,現下許多女子都掉了淚,也有感情豐沛的男人紅了眼眶,許多人唏噓不已。
此刻他說得便是十年前名滿天下的鎮國將軍的故事,這裡便是將軍和他那位跳了城牆夫人的故土了。
據說鎮國將軍,在廣王登基後還封了異姓王,只是此後再沒人見過他。
“為什麼她要跳啊?她怎麼這麼傻?後來呢?後來那將軍怎麼樣呢?那頭白狼呢?”有個人出聲問道。
“這世上,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深情的自然活得痛苦些,那女子的遺體被當時還只是世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