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什麼事都不管不說,竟然還做出了這等子事!”
見陸兆南氣得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著,陸澄忙上前道:“祖父息怒,此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又看著一語不發的胡氏,狠狠瞪了一眼楊姨娘,“祖父可別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詞。”
見是自己的孫子,陸兆南方才暴躁的情緒瞬間熄滅下來,又見謝青嵐軟在如心和檀心身上,也是一愣。看著這張酷似女兒的小臉,陸兆南還是忍了脾氣,道:“你有傷在身,怎麼不好好休息?”
“聽聞外祖回來了,青嵐不甚放心。”謝青嵐說得軟綿綿的,看一眼滿地的狼藉,還有此時方才上前扶住胡氏肩頭的秋瑟。秋瑟年歲不過二十,伶俐得很,此時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嘴角血跡有些發黑,已然是乾涸了。那掌印太大,都快漫了她一臉。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方才陸兆南進來鬧的時候,秋瑟有意阻止,被一巴掌甩在臉上了。陸兆南軍人出身,手勁自然大,將秋瑟都打流血了。
這不是瘋子麼?謝青嵐記得書中曾說,陸兆南自幼喪母,老爹和繼母對他一向不管不問,故此陸兆南十幾歲就從軍了,而後又遇上了權貴譁變。彼時他是個不大不小的軍官,被抓去迫害了許久,而後就無比的仇視這些權貴之家。
所以,他覺得娶了出身岐山伯府的胡氏是這輩子最挫敗的事。
“老爺可別動怒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太太為老爺生了大爺二爺和昭姑奶奶呢。”楊氏說得婉轉,“叫謝姑娘見了,不得以為老爺刻意鬧騰太太,仔細寒了姑娘的心。”
這話一出來,陸兆南頓時更為惱怒了,厲聲罵胡氏道:“賤婦!你是不是要弄得我家宅不寧!當著兩個孩子的面,你是不是刻意引我發怒,叫我與他們離心!”那怒睜的圓目,像是要將胡氏生吞活剝了一般。
陸澄與謝青嵐相視一眼,同時懷疑起了陸兆南是否腦洞太大了這件事。胡氏依舊坐著,不發一語,雙手緊緊捏著衣角,用力之大,將指節都握得發白。
再看楊姨娘,那臉上的笑容,簡直愜意到了一個地步,又瞥了謝青嵐一眼,目光挑釁得很。
陸兆南是渣男這件事,謝青嵐腦海中早就告誡了自己無數次,但也不料會為了楊氏一個瘋子就對自己的原配嫡妻發這麼大的火。好在說歸說,他還不曾動手,不然一巴掌下去,胡氏一條命只怕都沒了。
這麼想著,謝青嵐忙勸道:“外祖息怒,今日的事,都是青嵐一人的主意,與外祖母無關……”
“無關?”她聲音本就柔柔弱弱的,被陸兆南此時拔高的聲音一遮,好像水滴進了泥土,霎時就沒了影。陸兆南瞪著眼睛,那樣子就像漠北吃人的狼,“你再說一句無關?你素來是由她教養著,你犯了錯,怎的與她無關?你尚且年幼,往日也從來沒有不敬長輩之事,若不是她,你怎會如此!”
他聲音很大,謝青嵐覺得耳膜隱隱作痛,暗歎一聲腦抽的世界無人能理解。你喜歡別人連犯錯都還可愛,你不喜歡別人連呼吸都是錯的。
胡氏蒼白著臉色,一雙眼通紅,看著陸兆南,還是一句話沒說,低下頭去不語。
逆來順受!
自家祖父一向對祖母看不順眼,動輒遷怒。這件事在陸府都是司空見慣的了,而祖母胡氏也是個包子,不理就算了,也半點不知道為自己剖白,叫陸澄急在心裡,仗著是長子嫡孫,道:“祖父,楊姨娘不過是妾,甚至連一兒半女也未曾誕下,如何能算得我們得長輩?況且即便是祖母心疼妹妹,說了幾句,難道主母說不得妾侍了麼?”
楊氏臉色頓時慘白,她這輩子最怕被人說是小妾,故此才屢屢在胡氏面前找風頭,現在陸澄這話正好戳中她的傷口,一時臉色慘白。只是這樣就被打趴下那就不是楊姨娘了,只見她猛然跪在滿地的碎瓷片間,“哇”一聲掩面哭道:“老爺別再追究了,此番下來,倒是我的不是,叫老爺和太太生了齟齬不說,澄二爺一向有孝道,若是因為我與老爺離了心,我就是死了也脫不了罪責。”
陸澄額上青筋爆起,只想怒斥這不要臉的婦人,這不是又將火苗子引到胡氏身上去了麼?陸兆南臉色陰霾,看著陸澄,還是不忍心罵這個有為的孫子,憋得老臉都紅了,而這總是憋著也不好,轉頭罵胡氏道:“你這賤婦——”
這話說得大聲極了,而楊氏也掩面哭得起勁,一時屋中鬧騰得很,謝青嵐身子本就沒有痊癒,想要跟陸兆南爭執也沒有那個力氣,倒是轉向了楊氏。
要不是這個女人一直嗶嗶,陸兆南未必會起這麼大的怒氣。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