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貞訓只管哭著,又抬頭,滿臉淚痕的看著謝青嵐:“妹妹,你信麼?祖父這事,定是會找傅淵那惡賊相助了。我也是不明白,祖父為何放著滿朝世家不交好,偏偏去找傅淵?”
大概因為他們都是裙帶關係上位的吧……謝青嵐在心中瞎說著,但面上也不好說甚,只好勸道:“姐姐別擔心,若是傅淵肯相助也不是不好啊……”
“我是不信那惡賊會相助的。”陸貞訓說得恨恨,“我方才都聽到了,隨國公家中出了事,只怕就是那惡賊做的。隨國公一脈,為大燕做了多少事,如今倒是被這惡賊害了?”又握著黃氏的手,“我爹旁的不說,光是拿祖母的錢去養外室這點,幾個人做得出來?回來便要壞我娘身子,現在折騰得闔家不得安生……”
她邊哭邊說,謝青嵐冷著臉,低聲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咱們這輩子,跟陸家是分不開了,我大抵還好說些,你總不能不姓陸吧?為今之計,好好想想有沒有法子保全陸家。”
陸貞訓咬著牙,見大夫和採荷去開了方子回來,忙問道:“大夫,如何了?”
白鬍子老頭頓了頓,擺手道:“二姑娘,有話老夫就直說了。二奶奶熬不過今年了,還請告知老爺,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陸貞訓頓時沒了表情,只剩了眼淚肆虐,轉頭看著黃氏,喉中哽咽。
謝青嵐一邊安慰她,一邊看著門外。陸顯還沒有來,明知道髮妻吐血,他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不來看看。謝青嵐越想越窩火,被陸貞訓拉住衣襬,低聲道:“青嵐,你瞧見了,這就是我爹。這世上,有幾個男人做得出來這事?”
陸顯這人,謝青嵐清楚也不能說什麼,一來是舅舅,二來再怎麼,這是陸貞訓的親爹,能說什麼?
當日給黃氏灌下去一盞藥,一直守到了當夜三更,黃氏才悠悠醒轉,見陸貞訓和謝青嵐都在,才咬著牙問:“他果然做了這事?”
見兩女點頭,黃氏蠟黃的臉上滿是惱恨之意,咬牙道:“他往日怎麼當我不存在都罷了,如今竟是要拉著這麼一大家人去死麼?”思量片刻,又握著謝青嵐的手,“青嵐丫頭,二舅母求你,你是安陽侯唯一的女兒,皇上於情於理都不會發落你的。若是可以,你要保住你姐姐和澤兒,行麼?二舅母求你了……”
“娘,我不怕死!”陸貞訓看著黃氏苦苦哀求的樣子,眼中也是淚水,“我不怕的。”
“混賬東西!”黃氏罵道,還因為精神不濟喘了幾聲,“你不怕死,你弟弟呢?他才兩歲,難道跟著我們一起去死麼?你爹身為官家子弟,叫那麼多百姓受傷不說,還壞了正月初一的好氣息,更別說還被洛陽世子見了,皇上為作表率,如何肯輕饒了陸家?”
陸貞訓聽著,“哇”一聲哭了出來,軟在床前哭道:“他就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到了第二日,忠勇將軍陸兆南上朝被彈劾,說是縱容府中人鬧市縱馬,致使數百百姓受傷,更是讓原本新年的歡喜氣氛付之一炬。而陸兆南這位老中二,在朝中人緣那叫真的不咋地,一時間彈劾的奏摺如同雪花飛向了皇帝的御案,紛紛要皇帝嚴懲陸家人。
陸家現在在京城中也是人人喊打了,各權貴們沒少被陸兆南那牛脾氣給衝撞過,更別說泥腿子出身的陸兆南能入朝為官,這事在等級觀念頗重的大燕簡直就是刺世家們眼睛的事,巴不得能把陸兆南置之死地。
陸兆南上朝回來,像是蒼老了許多,還強撐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繃得緊緊的,一回來便有些發虛。
謝青嵐作為外孫女,又是寄住的,難免要在床前去盡孝,餵了一盞參湯後:“外祖好好歇息,青嵐先下去了。”
“你娘死前,可有說過我們?”陸兆南直愣愣的看著床幃。謝青嵐一怔,還是點頭:“娘過世前很想念外祖,只是怕外祖還在怪她,這才沒敢請外祖去。”
“我這輩子就三個孩子,最疼的就是你娘。”陸兆南聲音有些無力,“我極是厭惡你父親。”
“青嵐知道。”當著別人面說討厭別人爹,陸兆南也是能耐,“外祖別多想,必然不會有事的。”
陸兆南沉沉的嗯了一聲,便闔上眼:“我睡一會兒,你告訴他們不用來打擾我了。”
謝青嵐應下便往外去,如今還在年裡,四處都是歡喜的,唯獨陸府,沉寂得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
謝青嵐收了瓷碗,出門後才問:“如心好些了麼?”
“好多了,過幾日就能活蹦亂跳了。”檀心一面說,一面端了托盤,“我去吧,姑娘回去歇一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