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至於說的什麼佛法什麼觀自在菩薩,謝青嵐對此一竅不通,也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被檀香馥郁的香氣燻灼了不多時,謝青嵐也就自顧自的想去走走。向褚青蘿說過後,後者笑容尤為嗔怪:“我說你就是極沒有良心的人,這樣的日子,我什麼時候不是向著你的,偏偏去了旁處就不顧我了。”又道,“也就表哥覺得你是個嬌弱的,還特意囑咐我別欺了你,阿彌陀佛,我哪裡敢欺你?”
“我不過說了一句,郡主拿了十句來堵我的嘴。我可想鑽進這雪地去再也不出來了。”
褚青蘿被她氣笑了,奮力扯著她的臉:“你這破嘴,仔細我撕了。”兩人打鬧一會子,也就鬆開了對方,“我可說好,你若是迷路了,可甭指望我來找你,到時候你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謝青嵐含笑稱是,也就自顧自的離了主殿所在的地方。
相國寺中環境本就清幽,此時又是冬日,更是說不出的靜謐,彷彿人家天堂,被素雪覆蓋,那樣的超凡入聖。
謝青嵐慢慢的在其中行走著,耳邊隱隱傳來誦經的聲音。無意識的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向著陸貞訓所在的小院之中去的,也是自嘲一笑,心道是還是去看看她吧。
這麼想著,謝青嵐也就向陸貞訓的院子去了,因為天寒,連個人影也見不到。況且今日端敏大長公主來,相國寺的戒備也是森嚴了許多。
尚未行出許多步,身後忽然傳出輕輕的腳步聲,細碎的雪珠被腳步碾碎,吱吱嘎嘎的。
不會又有人來劫持吧!?自從那次被追殺之後,謝青嵐對於這種事有著獨特敏感的神經,沉了沉心,料想掠影是守在身邊的,也不害怕,猛地轉身,若是賊人,腳底抹油才是。
卻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抱臂立在身後,唇邊啜著好比三月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但就是這樣的笑容,卻有種莫名的氣勢,叫人忍不住產生一種仰望的錯覺。發如墨染,面如冠玉,一雙眸子燦如星子,黑得快要滴出水來,就那樣抱臂看著她。
謝青嵐臉上一紅,還是儘量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來:“傅淵,你怎在此?”
“青嵐不曉得我總是常來?”傅淵笑容有些許懶洋洋的意味在其中,慵慵懶懶的樣子,卻勾人極了,見謝青嵐臉紅更甚,上前將她攬入懷中,解了身上的斗篷給她繫上,“如今天冷了,怎也不曉得照料自己?”
“我不冷。”傅淵比她高了一個頭,被擁在懷裡,謝青嵐只覺得心口暖暖的,朝他懷中拱了拱,“你嚇死了我。”
“怎的又嚇死你了?”傅淵一壁好笑,一壁攬著她,“你隨端敏大長公主來的?”見她點頭,也就輕輕一嘆,輕輕在她額上一吻,“此處太冷了,與我去屋中說罷。”
兩人並肩進了一間禪房,沒有燃盡的檀香味在屋中瀰漫,格外的沁人心脾。謝青嵐緩緩打量屋中陳設,知道傅淵常來此處住著,一時就有種大姑娘進了男人房間的羞怯感,侷促的站在桌邊。當下還是選擇了轉移話題:“我記得今日不是休沐日,你怎的在此?”
“遇上了些煩心事。”傅淵一壁說,一壁將手爐納入謝青嵐懷中,“你可曉得,這回褚將軍回來,不僅是回京向皇上述職,還有一事,雖是壓得很低,但也是茲事體大。”他頓了頓,“軍餉何曾重要,偏偏有人貪了上萬兩軍餉,豈不是往劉尋肺管子上戳?”
“有人貪軍餉?!”謝青嵐尖聲道,這樣的事,直接處斬了都不算過分,而軍餉一向是由朝廷直接撥給兵部,由兵部下發的。
那麼問題來了,流程如此簡單,那麼是誰貪的?
謝青嵐微微手腳冰涼,抿著唇不語。見她這幅樣子,傅淵立時又多了幾分促狹的笑意,只將她拉到腿上坐下,鼻尖親暱的蹭著她的鼻尖:“青嵐怎了?此事與你無關,你也不必這樣想著。”
“不許動手動腳的。”他呵出的熱氣夾雜著幾絲薄荷的清涼,差點讓謝青嵐亂了陣腳,推開他,說完這話,這才靠在他肩上,“好生混賬的人……”
“我省得。”傅淵輕聲笑著,那笑容好像陽光般絢爛,只將下巴抵在她額上,“那日裡你與褚青蘿起了齟齬,如今倒像是化敵為友了?”
“是呢,青蘿是個好姑娘。”性子明豔似火,況且是個拎得清的,不像某某人。
“不曾給你難堪就好。”傅淵的聲音愈發低醇,彷彿是飲了酒般的迷濛,唇舌緩緩遊移在她額頭,“乖女孩,我不願你受了委屈。”
“我不曾受委屈。”謝青嵐攀住他的脖子,“我也是今非昔比了,難道還能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