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宮,傅靜同她說過幾句話,當時傅靜的態度就有些不好,多半是為太后對謝青嵐太多好感的緣故,但現在還這樣陰陽怪氣,就有些稀奇了。
傅雅對於自家姐姐這沒眼力見的也不想多理,堂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連長公主都敢下令綁起來的,要真的惹惱了嫂子,到時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忙岔開話題:“嫂嫂在新房裡等哥哥,也是難得了。”又從放在桌上的食盒中取了一碟玫瑰鵝油酥餅出來,“大哥哥說嫂嫂喜歡吃,我就自己給嫂嫂做了些,雖比不得正餐,好歹也墊些。”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傅雅和傅靜一比,頓時高下立判好嗎?羅氏也勸道:“也是,侄兒媳婦吃些才是,好歹累了半日了。”又瞪了大女兒一眼,暗歎真是太能壞事了。
謝青嵐從善如流,咬了一口,見那酥餅裡還有細碎的玫瑰花瓣,知道傅雅一定是廢了不少精神的。也是謝道:“很好吃,多謝小姑了。”
傅雅一張小臉上頓時紅了,嬌羞的樣子可愛得很。傅靜哼了哼,也不曾理,輕輕說:“如今大哥哥成親了,二哥哥只怕也快了。”
傅淵有個堂弟傅涵,上回太后大壽,說是在外面趕不回來,也沒見過,但聽說也是挺有能力的。
“是了是了,涵哥兒也要成親了。”羅氏一聽到兒子,臉上笑容頓時露了出來,“也是二十的人了,侄兒媳婦要是又合適的人選,可得給涵哥兒留心著。”
“二嬸客氣了,青嵐自然是向著小叔的。”謝青嵐如斯說著,又見傅靜的臉上露出說不出的譏誚來,“我聽聞今日洛陽侯世子和定遠伯嫡女也是成親,可比咱們這兒熱鬧多了。知道的曉得咱們家娶新婦,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尋常的家宴呢。大哥哥將朝中得罪了個遍,也就陸家來人了,還有一群窮酸文人和馮若虛那老貨。”又看著謝青嵐,“還是嫂嫂臉面大,將褚將軍和齊王世子也給請了來,不然指不定今日要丟人到什麼地步呢。”
這人說點話真是欠揍好嘛?
生怕自己掌不住火氣把這姑娘給揍出去,好在過了不多時,傅淵便回來了,母女三人也沒了再留的緣由,徑直起身出去。
剛出了門,羅氏當下啐道:“好端端的,你那樣去嗆她做什麼?你難道忘了阿淵的性子?”
傅靜哼了哼,低聲道:“我就是不喜歡她,不過就是仗著姑母和大哥哥喜歡她……”
對於大女兒的傻缺,羅氏也不想說什麼,但如今傅淵娶了媳婦,來年想要牽制他,就容易多了。只要傅淵沒了,長房徹底無人,長房出身的太后自然只能扶持二房,到時候,不還是涵哥兒的天下?
屋中傅淵吃了些酒,臉頰有幾分紅,眼中氤氳著薄薄的水汽,看著謝青嵐笑了一會子,又轉去了與屋中相連的淨房,將身上洗淨了,換了尋常的寢衣,這才回來。
比起他,謝青嵐一身喜服,倒是太過正經了。不覺臉頰發熱,謝青嵐強作鎮定的起身,也往淨房去了。
檀心如心與謝青嵐情非泛泛,自然是作為陪嫁侍女一到過來了。伺候自家姑娘沐浴,如心一向活潑,通俗點還有些話嘮,當下開了話閘,還是將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傅淵聽了不舒服:“姑娘不曾曉得,方才賓客間吃酒,二爺醉了呢,可醉得不輕,險些鬧起來,還是齊王世子和褚將軍出手才將他壓住,不然堂中那樣多人,傷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那可了不得。”
她口中的“二爺”指的自然是陸澄,對於陸澄,謝青嵐也是無可奈何。要說他深情,總該知道傅淵的秉性,更不該在自己新婚之日借酒發瘋,要說他不深情,他一向克己,今日又怎會吃醉了?
不過就是無法接受現實罷了。
謝青嵐如今也不得不承認,和傅淵在一起之後,她也逐漸有些冷心冷肺起來,對於故人,她的確還是有捨不得的情況,但很多人已經變得無所謂起來,能救一把則救,救不了也就算了。
但願陸澄不會變成那種無所謂的人裡面之一。
傅淵這人,丞相府中一切從簡不假,但是這浴池可真是極盡華美,約莫是這貨有潔癖吧?將身上洗白白了,謝青嵐剛從浴池之中起身,剛裹上寢衣,已經被人扛了起來。
謝青嵐當下叫得跟殺豬一樣,檀心和如心相視一眼,腦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艾瑪,沒想到丞相大人居然這麼有力氣!然後紛紛選擇了視而不見,收拾了東西,退了出去。
將謝青嵐從淨房扛到了屋中,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見她臉色不好,傅淵笑得很是壞心,眯起眼,坐在床邊,修長的指尖捏著她的下巴,聲音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