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道:“老太太心裡不得勁兒,你一個人先把這邊的事了了吧,別讓她們煩心。”
今兒的事,究竟誰是誰非,總要有個結果才行。
沈月塵點一點頭,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長輩,方才回頭望了一眼秦桃溪,道:“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慢慢地算。”
這會,裡裡外外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多說無益。
秦桃溪聞言,臉上一寒,頓時沒了方才哭哭啼啼地委屈模樣,面無表情地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出去。
曹氏見她走了,這才緩過勁來開口道:“大奶奶,婢妾敢用性命作保,今兒的事,一定是秦氏有心而為之。方才在沁香閣,秦氏故意扶著孫妹妹去坐那張右手邊的椅子,想來,她一定是知道那椅子有問題。”
沈月塵一臉厭煩地撇過頭,冷冷道:“你既然這麼肯定是秦氏所為,方才為何不言語?”
剛才還像是被鋸了嘴的葫蘆,這會到來精神了。
曹氏聞言,面上一紅,有些尷尬地回道:“方才情形危急,婢妾一心念著孫姨娘的身子,有些糊塗懵了,不敢隨便插話。”
老太太盛怒之下,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姨娘,自然是沒資格開口說話,而且,她也想等著看看,孫氏到底會生出個什麼來。好在,孫氏命裡福薄,和她一樣生了個女兒,往後,大家還是得一起平起平坐,再也別想越過了誰。
“你方才說什麼來著?什麼座位?什麼有心?”沈月塵無心聽她的廢話,只揀最重要的地方問。
曹氏聞言,忙回頭給柳氏和王氏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們也別乾站著了,也過來一起說說。
“婢妾幾個去到沁香閣的時候,秦氏已經早早地候在了那裡。她打從一開始就奇奇怪怪的,故意拉著孫氏的手,一會兒說什麼賠罪,一會兒說什麼姐妹情深。然後,還親自扶著孫姨娘去做主位右手邊的位置,還說這是她應該的。”
柳氏和王氏附和地點了點頭。曹氏則是繼續把方才的情形,一字不落地告訴給了沈月塵,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跟著又道:“大奶奶,您今兒幸虧沒去沁香閣,想來萬一要是您去了,那孫姨娘摔倒得時候,萬一不小心把您也給傷了,那可怎麼辦。”
是啊,一石二鳥,一箭雙鵰。估計,秦氏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吧。
沈月塵想了想之後,便把方才過來回話的婆子又重新叫到跟前,詢問道:“你們去看看沁香閣的桌椅板凳,除了孫姨娘坐的那一把之外,還有沒有生蟻蟲的。”
那婆子其實早都檢視過了,忙回話道:“回大奶奶的話,沁香閣的桌椅,除了孫姨娘坐的那把之外,其餘的也有生了白蟻的,只是啃噬還沒有那麼嚴重。”
果然,只有孫文佩那把是最嚴重的。秦桃溪把一切都算計的剛剛好。不過,她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如今正值寒冬,這樣的東西早該凍死了……
此時,裡間的丫鬟們正在替孫氏清理身子,她方才出了不少血,端出來的水盆,都是一盆盆的血水,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吳媽皺著眉道:“小姐,這裡髒得很,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裡有大夫和穩婆照看著就行了。”
沈月塵知道自己的身上不妙,只得點一點頭道:“讓夏媽媽好好看著,然後,再派人趕緊去城裡多請幾個好的婦科大夫過來,千萬別讓孫氏出事。”
不過才片刻間的功夫,廂房裡的人都各自散了,只剩下一幫丫鬟婆子在孫氏的身邊忙東忙西。
孫文佩聽聞自己生了個女兒,差點沒昏死過去,躺在床上一直搖著頭,喃喃自語道:“明明是兒子……明明是兒子的……是兒子……”
丫鬟見狀,忙輕聲安慰她道:“姨娘別急,孩子一切都好,您先好好歇著吧。”
孫文佩失血過多,整張臉慘白如紙,連嘴唇都是白的。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心知,自己這一切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
回了屋子,沈月塵換了條裙子,捧著湯婆子,坐在在爐旁慢慢暖著身子,身上暖和了,但心裡還是涼絲絲的。
春茗給她端來了紅糖水,輕聲道:“小姐,您瞧見了吧,秦姨娘打從一開始就憋著壞主意呢。什麼賞梅會啊,像她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黑心眼的,改也改不了,心裡邊成天打著鬼主意,不是害人,就是算計人!”
吳媽素來不喜說人是非,卻也忍不住接過話茬道:“這秦姨娘表面上是衝著孫氏,可暗地裡算計得還是您,虧得您今天身子不舒服沒去,否則,免不了又要被她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