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已經對朱峰徹底死了心,斷了所有的念想,但心裡依然還是十分地惦記他,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好每一天。
她想著,自己既然幫不了朱峰什麼,那就幫幫大少奶奶也好,權當是對他們出一份力了。
宋嬤嬤從月香樓出來之後,便一路拍打著自己的肩膀和衣裳,隨行的丫鬟見了,還以為她怎麼了,忙問道:“嬤嬤這是怎麼了?”
宋嬤嬤皺著眉頭道:“那裡面竟是廉價的香粉氣,我聞著難受。”
許是,制香製得久了,對氣味比從前敏感了不少,所以對於有些味道,甚是在意。
宋嬤嬤回去之後,依舊本本分分地打理著生意,暗暗等待著孫十三孃的訊息。
不過十天而已,沈月塵對賈家大少賈南林這個人,從一無所知到一目瞭然。
他的脾氣,他的性格,他的口味,他的喜好,他的忌諱等等等等。
還有,他身邊的那幫生意夥伴,豬朋狗友,也是一個不落。
沈月塵對其中那些耳熟的名字,沒什麼興趣。她只對個別幾個人,十分傷心。
一個就是朱錦綸打探出來的“福老闆”,畢竟,像他這樣藏頭藏尾,如此低調的商人,平時並不多見。
做生意的人,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因為多個朋友多條路,也就等於是多了條生財之道。
那個福老闆,如果真是什麼生意人的話,就不會直接忽視掉聲名顯赫的朱家,而直接找上賈家。
一個是德州首富,佔著半個皇親國戚的體面,另外一個只是一個位居次位的土財主而已。
兩兩相比之下,如果那個福老闆當真是了做生意求財的話,怎麼都不會看中賈家而不看中朱家。
像他這樣逆向思維的行事,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最有可能的一點,莫過於是他早有準備在,知道朱家會出事,賈家會趁勢而起,所以特意挑選了賈家。
沈月塵並不是什麼那種喜歡揣著陰謀論過生活的人,但朱錦堂的這件事,實在帶著太多太多的蹊蹺。
將來的事還未可知,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才行。
到底是意外還是陰謀,總要徹查一遍才能知道最後的真相。
賈家痛快拿下了朱家穩居了幾十年的首富之位,一時間成為了德州城內最多人議論的話題。
雖說離著過年還有一段時間,但賈家已經提前急著張燈結綵地置辦起來,把滿府上下都裝飾的紅通通,喜洋洋的。
和他們相比,朱家則是在氣勢上黯然了許多。
城中的老百姓都在暗自議論,朱家今年是流年不利,接二連三地出事,怕是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又或是做了什麼陰損之事,得罪了財神爺,結果落得這般……
那些愛傳閒話的人,只管自己說得高興,結果越說越離譜,鬧得沸沸揚揚。結果,給朱家引來了不少騙吃騙喝的道士,張口閉口就說自己會通天之術,如何如何地厲害,可以為他們朱家測風水,卜吉兇。
剛開始的時候,老太太還抱著半信半疑地態度,請了兩個人過來。可是一聽他們開口說話,便知是矇事騙錢的市井之流,當即就讓門房的小廝給直接打了出去。
來的人越多,老太太看著就越煩心。最後,索性在門房裡新增了好幾個壯丁,只要看見了有什麼道士之類的人,就立馬轟走……
許是,因為心煩的緣故。朱家二老不想從前那樣愛見客說話了,每每家裡來了什麼人,都是兩個媳婦黎氏和柴氏,雙雙過去應酬。
黎氏雖不似柴氏那樣會說話,但在待客之道上,還算周正妥帖,從不怠慢來客,除非是不喜之人,才會早早地下了逐客令。
這一日,城中萬家的三位夫人過來拜訪,有心想要探望探望朱家二老。但兩位老人家閉門不見,唯有黎氏一人陪著她們寒暄。
都是生意場上結交下來的朋友,交往多年,關係不深不淺,還說是說得過去。
因著認識多年的緣故,規矩和禮數上淡了幾分,說起話也沒了顧忌,有些多嘴多舌了起來。
朱錦堂失蹤了近四個月,那萬家大夫人王氏便故作感慨道:“唉,事已至此,最是讓人為難心酸。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可是難歸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才行。雖然心裡捨不得,但還準備的東西,還是要先準備才行。最好是先找到一塊風水寶地,做個衣冠冢,等回頭兒……”
她這話還未說完,黎氏的茶杯就已經硬生生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