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輕斥了她一頓之後,見她面有難色,便道:“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心急火燎的。”
小桃緩了一口氣,方道:“有人要害我肚子裡的孩子。”
吳媽的眉頭微微一皺:“這話從何說起?你懷著二少爺的孩子,有誰敢這麼大的膽子,打你的主意?”
問歸問,但吳媽心裡已經有數了,那會害她的人,定是從前那個二少爺身邊的貼身丫鬟杜鵑了。
小桃如實回答道:“是二夫人身邊的杜鵑。她對奴婢一定心存怨懟,明裡暗裡地總是使壞……奴婢有孕之後,她便開始算計著要重回二少爺的身邊。如今,二夫人說要為了二少爺籌備婚事,讓杜鵑回來幫手,可是奴婢心裡卻很不安……依著她的性子,她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吳媽有些不耐煩道:“二少爺素來疼你,你還擔心什麼?她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會做出自尋死路的傻事的。”
小桃微微咬唇,道:“有二少爺在,奴婢自然不怕。可是二少爺成親在即,再過不久就要出門迎親了……一旦他不在,奴婢的處境可就危險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再過一個月,二少爺就要出門迎親了,而奴婢自然不能與他同行。杜鵑如今伺機報復,已經開始暗自做起手腳了,虧得奴婢這些日子害喜,什麼都吃不下,否則,這孩子怕是保不成了……”
這幾天,所有人都忙著照顧柴氏,自然顧不上她這個連正經名分都沒有的通房丫鬟,廚房的人也有些怠慢了。朱錦綸不可能每天每時每刻都陪著一個小小的丫鬟,照顧她的三餐起居,而這樣一來,便讓杜鵑有了空子可轉。
小桃近來有些害喜的症狀,所以嗅覺和味覺都格外的敏感,但凡是味道太重的食物,她都不願意多碰。
為了不讓廚房的人說閒話,小桃把那些不喜吃的食物,統統都拿給了院子裡的小丫鬟們,算是小小的賄賂。
誰知,那些吃了食物的小丫鬟,不是肚子疼就是頭疼的,雖說都沒有什麼大礙,但還是讓她覺得有幾分後怕。
吳媽聽完了她的話,想了又想道:“你理應知道,朱家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你想要過上好日子,就要吃得這種苦。那杜鵑算計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早該有所準備才是。這會才想到要求助於人,是不是太晚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眼看著都是要做孃親的人了,心裡沒個算計,沒個主意怎麼行呢。
小桃低垂著頭,臉色並不好看,“奴婢無依無靠,孤身一人,除了大奶奶和您,實在……”
“住口。”吳媽忽地厲聲喝止了她:“我再三說過,不要把大奶奶的名字掛在嘴邊。你進門之時,我就說過,想要在朱家站穩腳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想找靠山,二少爺就是你的靠山。除了他,就是你自己。大奶奶對你有恩,可你不能貪一想二,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就想要讓我們來替你想辦法。長房和二房素來界限分明,你這樣亂來,豈不是讓我們為難!”
吳媽鮮少這麼嚴厲,但只要是關係到沈月塵,她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錙銖必較。
小桃被吳媽訓得沒了話說,她垂著頭站在原地,眼中藏著淚光。
吳媽微微沉吟片刻,見她沒了話說,便道:“你也是個實心眼兒的。那杜鵑若是真要害你,你便要想個辦法,逼她現行才是。這樣的禍害不除,往後你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也消停不了。既然如此,你膽子大點就是,就當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吳媽說完,伸手從袖口裡摸了摸,然後摸出來一小袋銀子,遞給小桃道:“院子裡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見錢眼開的人,如今,你又正得寵,想要拉攏她們能有多難?”
小桃只是微微點頭,並且有接過吳媽遞過來的銀子。
她不缺銀子,朱錦綸給了她不少錢,而且,她平時又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所以一直都默默攢著。再說了,若是銀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她也不會這樣著急忙慌地過來向她們求助了。
吳媽見狀,便收回手道:“今兒是你太莽撞了,所以我剛才也說了些重話。不過,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們的胳膊伸的再長也管不了。”
小桃撫著小腹,不安道:“還請媽媽您教教我,我該如何應付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吳媽嘆息道:“姑娘何苦來問我呢?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姑娘若是不心狠一點,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小桃何嘗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只是肚子裡懷著孩子,心裡容不下那些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