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起來,可她越是哭,那嬤嬤便打得越重……
小桃看得清楚,聽得真切,遲疑片刻,方才開口求情道:“二夫人,您若是心中有氣,要怪就怪奴婢,夏九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縱使有心害人也辦不到的。”
柴氏聽了這話,還以為她是要認錯了,便冷哼一聲:“既然她不會,那就是你自己做的了。”
小桃依舊搖頭道:“不,奴婢沒有害人。”
柴氏聽得這話,氣得渾身顫動,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禁又抬手給了她一個巴掌,怒斥道:“放肆的東西!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好啊,我今兒非得打到你服軟不可,來人啊,給我重重地打,狠狠地打。”
柴氏此話一出,著實讓眾人犯了難。
打……還要狠狠地打,重重地打……可是,在場的人誰都知道,小桃是二少爺的心頭好,這會又懷著身孕,萬一真給打出事來,二夫人縱使過後不再追究,但是二少爺那邊該要如何交代啊?
大家一時都犯了難,沒人敢應聲,也沒人敢動手。
柴氏眼風一掃,冷冷道:“怎麼的?你們一個個都聾了是不是,沒聽見我說的話是不是?”
柴氏今兒可是徹底下了狠心,沒規矩的人,最是萬萬要不得的。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只怕將來她還會再害別人……眼看著新媳婦就要進門了,她可不允許任何在自己的跟前搗鬼作亂!
柴氏身邊的嬤嬤陪著小心道:“夫人您先消消氣。有話慢慢問,小桃姑娘即使不對,可肚子好歹還懷著孩子,她捱了打,就是您的孫子捱了打啊……”
柴氏想也不想道:“什麼孫子?我不稀罕,從她這樣黑心的肚子裡鑽出來的孩子,定然也是黑心的,長大之後一樣是禍害,還不如現在料理乾淨的好!免得日後看著晦氣,處處添亂!”
那嬤嬤跟了柴氏快二十多年了,從未見過她生這麼大的氣,說這麼的狠的話,頓時不敢在言語了,忙默默退到一旁。
小桃顫抖著抬起頭,對上柴氏怒氣衝衝的眼睛,忽地開口道:“夫人既然如此厭惡奴婢和奴婢的孩子,索性今兒就給奴婢一個痛快,讓奴婢和這孩子一起消失了,徹底地從夫人的眼前乾淨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誰都見過作死的,卻沒見到過自己找死的。聽小桃這話的意思,便是要尋死了。
柴氏眼眸暗藏利光,只道:“明明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今兒的事,若是按著家法處置,你的命誰也保不住。”
小桃並未失去理智,反而被柴氏的話刺激得更加清醒了。
她本來就是不重要的,杜鵑也是不重要的。如今,柴氏這樣怒氣衝衝,不是因為死了一個丫鬟,而是覺得晦氣。
是啊,二少爺成親在即,家裡無緣無故沒了個丫鬟,聽起來的確晦氣的很。
想到這裡,小桃的心中冷冷一笑,復又開口道:“奴婢知道,自己今兒難逃一劫。奴婢不怕死,只是有些話,奴婢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必定死不瞑目,而且也對不住腹中的孩子……奴婢天生是個可憐人,進府之後一直承蒙二夫人和二少爺的照顧,才能苟活到今天。二夫人和二少爺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所以一心一意地想要養好這個孩子。可是,奴婢和杜鵑姐姐之間的嫌隙太深,而她又是個小氣記仇之人,自從二少爺出門之後,她便開始對奴婢心存報復,不論大小事,都要處處刁難,奴婢能忍的,不能忍的都忍了。心想著,只要杜鵑姐姐消了氣,也就沒事了。誰知,奴婢越是忍讓,她就越是得寸進尺,在衣食住行上處處刁難奴婢,奴婢一個人不要緊,吃什麼穿什麼都無所謂。可奴婢腹中還有二少爺的孩子,奴婢不能讓這未出生的孩子,陪著奴婢一起遭罪受苦。畢竟,這孩子是二少爺的孩子,不是奴婢一個人的孩子……二夫人,容奴婢大膽問一句,如果今日沒的不是杜鵑,而是奴婢腹中的孩子,那又如何?奴婢也許可以為杜鵑姐姐償命,可誰又能為奴婢腹中的孩子償命呢?”
一個人要是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什麼呢。事到如今,該說的話一定要說清楚才行。
杜鵑是柴氏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對她的性格,算得上是一清二楚了。當初會看上她,一來是因為她有幾分姿色,二來也是覺得她很機靈,有點小聰明又肯聽話。
不過,她看似聰明乖巧,但也不是沒有毛病,偶爾腦子不好使的時候,做起事來一樣是糊里糊塗,欠著沉穩。
柴氏曾經一度想過不再用她,但轉念一想,要是再重新調教一個順眼的,太過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