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知道,老太太現在一定很生氣,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得挑最主要的事情說,說她如何為了讓沈月塵安胎而故意送走了童楚楚。還有,就是她在廟中如何地不安分守己,結果引來了賈家的注意。
老太太聽了這話,只覺荒唐。
那童楚楚明明是給朱錦堂預備下的人選,現在怎麼又被賈家看上了,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老太太望著黎氏質問道:“這就是你是你的打算,還是她自己的打算?”
黎氏連忙替自己澄清道:“當然是那丫頭自己的算計了。我是毫不知情的。”
“你是她的長輩,她也是你領進朱家的,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理應你來負責。”
當長輩的人,卻管不住晚輩,由著她胡作非為,這就是黎氏的錯。
黎氏低了低頭道:“我知道,這件事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老太太輕輕地拍了一下桌面,道:“你不用給我什麼交代,只是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就是。”
黎氏臉色一沉,忙點頭應了,卻不敢再說別的話。
她知道自己思慮不周,犯了錯。所以,她必須得把童楚楚趕快送回柳州才行,免得她居心叵測地留在這裡,再惹出什麼是非來……
錢媒婆再次臨門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沈月塵的耳朵裡,而賈家求親的訊息,更是讓春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喘著氣道:“小姐,奴婢……奴婢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這樣的事……那個童楚楚還真像奴婢說得那樣,真的去觀音廟裡勾引去了……而且,而且,她勾搭了一個傻子……哈哈,這真真是太可笑了。”
不管春茗一個人覺得可笑,就連翠心也跟著小聲地偷樂,只是不敢像春茗笑得那樣大聲。
沈月塵聽了這事,卻是沒心情笑,她只是覺得奇怪,覺得意外,覺得匪夷所思。
那賈家是什麼來頭,她是最清楚不過了。之前,朱家為了和賈家爭林子搶地,鬧得十分不愉快,下人們還差點動了手……那賈家大少賈南林是個城裡城外出名的霸王,仗著自己有錢,幹了不少遭人恨的壞事,不是低價搶了人家的地,就是賤買了誰家的姑娘做小妾,反正除了殺人放火以外,他幾乎什麼都敢做。只是,每每鬧出了事,最後替他出面擺平的人,一定是賈老夫人。
賈老夫人二十歲時喪夫,三十五歲時喪子,膝下只有賈南林和賈獻東這個嫡親的孫子,剩下的便只有幾個不爭氣的庶子和庶女,什麼大事也做不來,只會伸手要錢……
賈南林是賈家的長子,因為父母死得早,被賈老夫人一手帶大,十四歲時就做了當家人,為人心狠手辣,性格暴躁,十分難纏。他雖然做了當家人,但到底能力不足,遇見大事,還得讓賈老夫人做主,所以久而久之,外面的人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做“假把式”,或是“假威風”。
因為人人都知道,在賈家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賈老夫人一個,其餘的都是次位。
賈南林為人高調,愛擺譜,愛惹事,而朱錦堂為人低調,不喜熱鬧,鮮少應酬。兩個人雖說都是在德州城內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卻素來不合,兩人雖都在商會里掛了名,但從來不同時出現,有賈南林在的地方,定不會看見朱錦堂,而同樣的,在朱錦堂出面的場合,也絕不會有人邀請賈南林。這是規矩,也是忌諱,但凡是和朱賈兩家打過交道的人,都很清楚這一點。
因為兩個人不合已久,所以,沈月塵對賈家的事情,略知一二。
春茗笑了半響,方才停了下來,只捂著肚子望向沈月塵,似有不解地問道:“小姐怎麼都不笑呢?這件事多可笑啊。那童楚楚就要嫁給一個傻子了……”
吳媽聽罷微微蹙眉,嗔了她一眼道:“越來越沒規矩了。”
春茗忙止住了笑,但臉蛋上還紅撲撲的,透著一股子喜氣。
沈月塵想了想道:“這件事未必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好笑。朱家和賈家是多年來的勁敵,素來不合,怎麼會突然攀起關係來呢?”
吳媽和她想得差不多,只是沒想得那麼深刻,只道:“小姐說的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估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春茗接過話來:“定是童楚楚她自己故意這麼做的,她之前一心想要攀富貴,跑去勾引大爺,結果淪為了全院的笑柄。奴婢想她心裡一定不服,便又起了歪心,去勾引別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算來算去,到頭來卻勾引了一個傻子,活該她下半輩子受罪!”
沈月塵微微蹙眉:“她若是無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