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啞巴的話,那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甚至連姓誰名誰也不得而知了。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個認字寫字的人,所以錦堂當時遇險的情況,究竟如何怕是不得而知了。
不過縱使如此,朱峰還是準備要好好款待這位朱家的“大恩人”。
“昨晚為了照顧兒子,沒能及時過來向恩公親自道謝,實在多有得罪。恩公一晚辛苦了,我待我們全家人感謝您的大恩大德,也感激您把錦堂給送了回來,我朱某人以茶代酒,多謝您的慈悲仁厚。”說完,朱峰舉起了茶杯,對著他微微示意。
誰知,那人卻並不領情,只是伸手去抓盤子裡的點心,一塊接著一塊地吃個不停。
朱峰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但也並不在意,只是再次說道:“多謝您了,您既然喜歡點心,那就不妨多用些。”
馮管事見他半點規矩都不懂的樣子,暗自著急了起來,心想,這人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嗎?從昨晚到現在,他前前後後吃了十幾頓飯了,這會怎麼還能吃得下呢?
朱峰等了片刻,見他一直不停地吃,吃起來沒完沒了,便只好繼續說道:“恩公,將我兒護送回來,對我們朱家來說是一件大大的恩德。為了報答您,我們特意略備了些金銀之物,作為酬謝,還請您能夠收下……”
他的話還未說完,那熊皮人卻忽然止住了吃,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我不要銀子,我要金子。”
“嗯?”朱峰和馮管事聞言猛地愣住。
原來他不是啞巴,原來他會說話。
馮管事有些急了,問道:“我說恩公啊,您既然會說話,那小的昨晚問了您半宿,您怎麼一聲都不吭呢?”
明明會說話卻故意裝啞巴,也不知道他心裡打得什麼主意,難不成是為了多要幾個錢……那可是多此一舉了,他能把大少爺平安送回來,主子們定然不會虧待了他。
那熊皮人瞥了馮管事一眼,又抓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噴著唾沫星子道:“我娘交代過,不讓我多說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嘿,這小子還真夠氣人的。”馮管事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
朱峰卻是覺得十分高興,既然會說話,那事情就好問多了。
“恩公,金子不是問題。您想要多少隻管說個數,我們朱家一定盡力而為。”
一說到金子,那熊皮人總算是認真了起來,他把咬到一半的糕餅扔回到盤子裡,然後伸出黑黢黢的十個指頭,道:“十兩黃金。這是他答應給我的酬勞,還有十頭牛和十隻馬,是馬,不要小馬駒。另外,再多加十隻豬崽兒。”
朱峰願意為他會開多高的價格呢,卻沒想到,只有十兩金子,還要牛馬豬的。
馮管事站在一旁,聽了只覺哭笑不得。這叫什麼酬勞?看來,他果然是有眼無珠啊,不知道,我們大少爺的一條命有多金貴?別說是十兩黃金,就是千兩,萬兩也買不起他的一條命啊!
朱峰原本還對他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聽了他索要的酬謝之後,只覺這人是個忠厚純良之人,怪是怪了些,可是心不貪。
“恩公您放心。您要的東西,我這就派人準備出來,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雙倍奉上,就當做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了。”朱峰說到這裡,又略微停頓了一下,方才問道:“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還請恩公明示一二。請問,恩公是在何處找到我的兒子錦堂的?”
那人聽了自己可以等到雙倍的酬勞,頓時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道:“我是在奴隸市兒裡買得他。我原本是想買頭騾子的,可是娘說他快沒救了,就要死了,便讓我把他買下來了。”
那會的他幾乎就剩下一口氣了,別說是幹活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所以根本沒人買他,只等著他自己沒了氣,倒也省得了許多麻煩。
朱峰聽罷,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奴隸……自己寶貝兒子,居然被人賣作奴隸,這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朱峰的瞬間冷了下來,一一問道:“那賣他的人是誰?長得什麼樣子?多大年紀?說話有沒有口音?”
他一連氣地追問下來,問得那熊皮人微微一愣,但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流利地回答了出來。
“為首是個中年男人,長得一臉兇相,眼神又狠又毒,看著不像是本地人。他手裡攥著好幾個奴隸,有男有女,還有小孩兒。看著是張生面孔,大家都說他們是專門打家劫舍的土匪,直接把搶劫的人帶出來賣,不管是死是活。”
他當時買下朱錦堂的時候,因著他一股半死不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