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他,日子過得冷冷清清,身邊從來都沒有過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他好,更不有這樣一大家人這般疼惜自己愛護自己。
明哥兒一直不吭聲,惹得黎氏瞧著心疼,只道:“總而言之,你們回來就好,都累了一路了,先回房歇歇吧。”
黎氏一面說一面親自起身,伸出雙手,想從沈月塵的懷裡接過明哥兒。誰知,他還是抱得牢牢地,不可撒手。
黎氏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
朱錦堂站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想要直接把明哥兒抱了下來,卻被沈月塵勸阻道:“就讓我抱著他吧,讓春茗在下面託著點就行。”
朱錦堂聞言,微微蹙眉道:“你能行嗎?別逞強。”
沈月塵笑笑道:“他才多大,妾身沒問題的。”說完,她抱著明哥兒站起身來,衝著長輩們點頭示意,道:“妾身先行告辭,晚點再過來請安。”
老太太聞言,輕聲責備道:“都說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了,你還總來折騰什麼,好好回去歇著。”
沈月塵微微臉紅,抱著明哥兒攜著春茗翠心緩緩退下。
朱錦堂有些不放心,便也起身跟了過去,把等候多時,還沒說上幾句話的父母長輩忘在一旁。
朱峰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開口道:“錦堂啊,你先等等,爺爺他們還有話問你呢。”
黎氏聞言,忍不住抿嘴一笑,“算了算了,先讓孩子們歇著吧,往後有的是時間說話。”
朱老爺子也是揮揮手:“去吧,幫孫媳婦抱抱孩子,別讓她累著了。”
此時,同在屋中的朱峻和柴氏,從始至終,幾乎都沒怎麼說話,只等朱錦堂和沈月塵出去了之後,柴氏方才緩緩開口道:“唉……月塵那孩子看著瘦了不少,身子骨弱弱的,嘖嘖,瞧著真是讓人心疼。”
黎氏聞言卻沒作聲,只等她繼續說下去。
“那孩子從前看著就單薄,好不容易補養了大半年,這會又前功盡棄了,還得重頭再來……”柴氏一面說一面暗自留意著嫂子的表情。
黎氏不自覺地皺皺眉,只道:“人沒事就好。”
柴氏卻故意不合時宜道:“嫂子這話讓人心酸啊。您們一直盼著月塵能早日懷上孩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瞧她現在這樣子,不知何時才能有福氣懷得上呢?”
柴氏的語氣一會兒輕,一會兒重的,待說到最後,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黎氏聽了這話,心裡頗不是滋味,還沒等她發話,朱老爺子就已經搶先一步,沉聲道:“孩子是老天爺賜下的福氣,不是想求救能求來的。再說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孩子能死裡逃生,好端端地回來,往後一定還有更大的福氣等著她呢。”
朱老爺子說的話,自然是最有威嚴的。話一落地,其他人自然無話可說。
柴氏彎彎嘴唇,似笑非笑。
若是以前,老太太這樣說,她心裡縱使不服氣,也只能忍著。可是如今,她只覺得自己心裡的火氣,越來越要忍不住了。
但是,她還是忍住了,纖纖細指下意識地覆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暗自深吸一口氣。錦綸娶親在即,然而,雙喜臨門,她又再度懷上了朱家的骨肉…按說,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也正是時候。倘若又是個男孩兒的話,那毫無疑問,就等於是在打長房的臉。
多年來,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守著長房,不管是好是好,都疼著護著。
朱家這麼大的一份產業,憑什麼朱峻半點實權都撈不到,全都便宜了那些沒福氣的人。
既然他們無福消受,就該騰出位置,讓朱峻來當這個家。
朱老太太瞧著柴氏欲言又止地樣子,暗自搖頭,這個二兒媳婦從前素來溫和端莊,可如今,言行舉止卻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大膽了。
長房勢弱,二房囂張,這可是朱老太太最不願意看見的情形。家和往事興,而長房寧,則一家寧,她可不想看見他們硬碰硬的情形。
朱老太太隨即又望向朱峻,見他故作悠閒地喝著茶,絲毫沒有提點柴氏的意思,心中不免又是一嘆。
都是她的兒子,都是一樣的骨血。可是,朱峰從小就是被當做家主培養長大的孩子,而朱峻,早已經是心散了人,就算他有野心,也沒有才能,就算他有才能,也沒有耐性,可以長年累月地,一門心思地撲在家裡的生意上……所以,他這一輩子都沒法做朱家的掌門人,立長立嫡,這是朱家的規矩,也是祖宗的規矩。
與其同時,朱錦堂和沈月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