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呢,他能期待的,也只有朱瀅了。
小孩子的世界,最是單純,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心中一目瞭然。
這天下午,明哥兒和朱瀅手牽著手,一起在院子裡溜達,身後的丫鬟婆子寸步不離地跟著,一刻也不敢放鬆。
明哥兒烏溜溜的眼珠一轉,忽地抬手指了一下對面的花叢,開口道:“我要花花。我要花花。”
丫鬟們聞言,連忙應聲而起,抬手摺花。
明哥兒趁機暗拽了一下朱瀅的小手,故意和她擠眉弄眼地說著話:“我要和你說個秘密,你能保證不說出去嗎?”
朱瀅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睛,道:“什麼秘密?”
明哥兒皺眉道:“你想知道也可以,但要事先和我保證,和誰也不能說。”
那朱瀅見他說的出神,忙點點頭:“我保證,我和誰都不說。”
這會,丫鬟們已經把折來的花送了過來,明哥兒很是挑剔地搖搖頭:“不好不好,再折再折。”
他雖然在沈月塵的面前,說話總是毫不顧忌,但在下人面前,他還是有所收斂,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說,像個真正的小孩子。
明哥兒湊到朱瀅的耳邊,小聲道:“孃親她生病了。”
朱瀅聽罷,一臉震驚地眨眨眼睛,似是不信,“弟弟,你說謊,母親她好端端的,在屋裡待著,她沒病。”
明哥兒又壓低聲音道:“我說都是真的,孃親真的病了,而且還很嚴重。”
朱瀅到底是小孩子,經不住嚇唬,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癟起嘴來,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明哥兒一見,不禁皺眉道:“不許哭,哭鼻子的話,讓人笑話。”
此時,兩個人也不知誰是姐姐,誰是弟弟了。
明哥兒雖然長得小小的,但是氣勢十足。
朱瀅聽了他的話,立刻把眼淚憋了回去,忙想甩來弟弟的小手,*去到正房看看沈月塵。
明哥兒這會就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緊緊地攥著她的往前走了兩步,小聲道:“你先別急,我只問你一句,孃親平日待你好還是不好?”
朱瀅連連點頭:“好。”
明哥兒又道:“那如果孃親受了委屈,你心疼不心疼?”
朱瀅還是點頭:“疼。”
明哥兒聞言,隨即帶著幾分鄭重地語氣道:“好,那等吃過晚飯之後,咱們倆一起去給上房請安的時候,咱們一起求老太太,請最好的郎中給孃親治病好不好?”
朱瀅再次點頭,附和道:“好,我要求老太太給孃親請最好的大夫,吃最好的藥。”
“那如果她們不依咱們,怎麼辦?”
朱瀅有些犯了難,嗯嗯唧唧地答不出來。
明哥兒隨即提醒她道:“記住,如果老太太不依,咱們就大哭,哭得越厲害越好。”
朱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只覺,弟弟說話的樣子,就像大人們一樣。
明哥兒覺得自己的計劃不錯,無奈,手下的小兵,實在少了點,就這麼一個奶聲奶氣地小丫頭。
不過,少就少吧。小孩子能哭能鬧,反而好辦事,總比一個大人滿地撒潑耍賴地好。
……
晚飯之前,楊媽媽腳步匆匆地來到佛堂,小心翼翼地湊到老太太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神情很是為難的樣子。
老太太聽罷,手中的念珠停了一停,語氣似有責備道:“讓她老老實實地待著,別動不動就鬧,再鬧下去,就和孫氏一樣給她喂點能睡覺的湯藥。”
楊媽媽忙應了聲是,微微沉吟道:“秦氏這麼個鬧法下去,早晚也得和孫氏一樣瘋瘋癲癲的。”
老太太聞言,長嘆一聲,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佛祖在上。我們朱家到底是結下了什麼孽緣啊,怎麼就是沒有一件事情能順順當當的呢?”
楊媽媽見狀,上前一步在她的身後跪了下來,輕輕地替她扶著後背,道:“老太太您寬心,家裡瑣事多,您別操勞壞了身子。”
老太太無奈地垂下眼睛:“我身子好有什麼用?該好的人不好,不該好的反而天天折騰來折騰去的。”
楊媽媽沉吟一下:“大奶奶她……咱們已經派人從各地請來了最好的大夫,那麼多大夫在一起集思廣益,一定能拿出好法子來的。”
說實在的,老太太對於這些所謂的“名醫們”並沒抱有太大的期望。
沈月塵可是從京城回來的,連宮裡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事情,那些人又還能拿出來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