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哥兒心中微微一動,抬起小臉,似有感概道:“真奇怪,你們今天都和我說著一樣的話。”
沈月塵並未表現出有多意外,她早知道,黎氏心中一直對秦氏念念不忘,有些事情,不用明說,有心人也能看出來。
沈月塵微微一笑,輕聲道:“其實你比我幸運,最起碼還記得住要感激的人的臉。”
明哥兒聽了這話,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不解道:“怎麼?你不記得你孃的臉嗎?”
沈月塵沉吟道:“前世的當然記得,可是這一世的,還等我好好看清楚,她就死了……仔細回想一下,我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滿屋的血腥味和父親猩紅而憤怒的眼。”
她和他不同,她也沒有他這般幸運,一出生就成為全家人心尖子,呵護備至。
明哥兒很少能聽見她提起以前的事,聽得格外仔細,想想自己,又想了想她的話,小嘴裡發出一聲嘆息道:“看來你也是個可憐的,不過,你很棒,還能咬牙堅持到現在,總算是沒有給咱們現代人丟臉。”
沈月塵聽他一副小大人的口氣,還說出這樣的話,立馬輕聲阻止道:“不許學大人的口氣說話,免得露餡。”
明哥兒聞言,有些洩氣地向後仰倒,蹬蹬小腿,道:“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啊?我覺得自己裝小孩兒裝得,大腦都跟著退化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怕自己還沒等長大成人,就變成個小傻子。
沈月塵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他抱怨了,自從他能說明白話之後,便會這樣時而抱怨幾句。
“你現在不到兩歲,以後要熬得時間還長呢,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個準備。”
這會,屋子裡沒有別人在,丫鬟們也都遣走了,所以沈月塵可以和他稍微自在點地說說話。
明哥兒又是無奈地嘆了一聲,一股腦地翻身坐起來,結果因為身體重量的慣性,又向後倒了過去。
沈月塵見狀,微微一笑,淡淡道:“凡事不能操之過急,慢慢來吧,反正你也是有的是時間。”
回頭想想,雖然童年過得清苦,但還是當個小孩子最容易了,什麼事情只要乖乖聽話就行。
明哥兒歪歪小腦瓜看向她,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當初是怎麼熬下來的?難道你就沒想過再回去?”
回去?沈月塵怔了怔,轉頭看向他問道:“怎麼回去?難道要再出一次意外,再死一次嗎?”
說實話,打從她來到這裡以後,心裡氣過怨過恨過,甚至深深地後悔過,可就是從沒有想過要回去……如果當初,穿越來到這個地方是一個考驗的話,那麼試圖嘗試穿越回去的想法,那就是註定是個悲劇。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有些冒險,人生之中註定只能有一次。
明哥兒顯然還對過去抱有深深地懷念,他若有所思道:“咱們既然可以來,那麼按理也該有方法回去才是……誰規定的,一定要有去無回的。”
沈月塵覺得他的想法有些危險,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門道:“別胡思亂想了,專心眼前才是要緊。”
明哥兒下意識地捂著腦門,道:“你們女人就是貪圖安逸,我可不不甘心,就這麼被動地活一回兒,我一定會找到方法。”說完,他又坐直了身子,望向沈月塵,笑眯眯道:“也許真的有辦法呢?不用死回去。”
沈月塵見他越說越離譜,沉聲道:“越說越不像話了,這個話題停止,以後也不許再提。還有,時時刻刻別忘了,我是你娘。”
明哥兒見她又拿輩分出來壓人,不以為然道:“你是不是我娘,你我心裡最清楚,幹嘛總用輩分壓人?不公平。”
沈月塵含笑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都是因人而異的。你要是不聽話,我可把瀅兒抱來了,讓她好好地哄哄你。”
明哥兒聞言,立刻知道怕了,服軟道:“別別別,千萬別,那丫頭簡直比牛皮糖還粘人,而且,總是弄得我滿臉口水,髒死了!”
沈月塵忍俊不禁,呵呵一笑道:“誰讓她這麼喜歡你呢?她可是你的長姐,你要對她好點才行。”
明哥兒一臉不耐煩地躺回床上,把臉埋在枕頭上繼續唉聲嘆氣。
傍晚時分,朱錦堂跟隨父親朱峰一起去了上房請安。沈月塵因為要照顧兩個孩子,忙得脫不開身來,便沒有一起跟來。
趁著喝茶的功夫,黎氏把沈月塵記著秦氏忌日的事情和全家人說了。
朱老爺子顯然並不覺得意外,他的眼光獨到,料到依著沈月塵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