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動,卻只能一點一點說出破碎的語句,久久無法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懷中的人兒,發出輕柔地呼吸聲,輕輕吹在他的耳邊,合著窗外輕聲細語地風,像是有人在某處竊竊細語,聲音極靜極靜,卻又很響很響。
朱錦堂下意識地蹙起了眉,正覺愁悶之時,懷中的沈月塵無意識地動了一下,把手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腰間,打斷了他的思緒。
朱錦堂低頭看了她一眼,複雜地目光微微閃過,只是將她擁得更緊了些,緩緩撥出一口長氣。
很少做夢的朱錦堂,破天荒地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切都是模糊的,不清楚的,只有亡妻秦紅娟清晰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的模樣幾乎沒變,只是眼睛灰濛濛的,宛如死灰一般,毫無生氣。
在夢裡,秦紅娟向他一次又一次地伸出纖細的手,期待著他的回應。然而,朱錦堂卻只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哀怨的臉,還有她那蒼白的指尖。
朱錦堂在這場夢裡連連搖頭,迫不及待地想要從夢境裡掙脫出去,也不知道反反覆覆掙扎了多少次,他終於醒了過來。
朱錦堂霍然睜開眼睛,隨即坐直了身子,頭疼難耐。
沈月塵正坐在床邊,見他突然驚醒的模樣,微微一驚,本能地伸手去碰他的肩膀,想看看他是怎麼了。
誰知,朱錦堂一把拂開她的手,而且,力道還很大。
沈月塵怔了片刻,才問道:“大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朱錦堂揉了揉頭,道:“我有些沒睡好。”
沈月塵聞言,忙讓翠心端茶過來,只是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直接,慢慢地茶碗送到他的面前。
朱錦堂見她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方緩了語氣道:“嚇到你了?”
沈月塵自然搖一搖頭:“沒有,大爺要是沒睡好的話,就再躺下歇歇吧,反正這會時間還早。”
朱錦堂喝了兩口茶,接著道:“不了,外面還有好些事呢。”
好不容易才從纏人詭異的夢境中醒過來,他可不願意再閉上眼睛,重新再來一遍。
朱錦堂放下茶碗下了床,先去梳洗更衣,回來的時候,神情恢復如常。
沈月塵本來沒有多想什麼,吩咐丫鬟準備早飯,等送走了朱錦堂之後,才見吳媽輕手輕腳地進來。
“大爺,今天早上怎麼了?”
沈月塵淡淡道:“我也不清楚,許是太累了吧。”
吳媽為人心細,想了片刻,才猶豫著道:“小姐,會不會是因為那個日子要到了?”
沈月塵一時沒有想得那麼深,有些不解道:“媽媽說得是什麼日子?”
吳媽媽有些為難道:“就是秦氏的忌日……算算不是快要到了嗎?”
沈月塵聞言,手上一頓,心道:是啊,不知不覺她進府都快一年了。
想來,昨晚朱錦堂面露陰鬱,又說算日子的事,想必一定是因為秦紅娟了……
沈月塵暗暗責備自己粗心,這種事情,她早該想到的才是,早該意識到的才是,怎麼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當真是這段時間,過得太過安逸了,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沈月塵沉吟一下道:“還是媽媽細心,我竟然都給忘記了。”
吳媽輕聲道:“奴婢也是一時想起,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小姐沒必要放在心上的。何況,老爺和夫人都沒說過什麼,看來也是不想辦的。”
沈月塵想了想道:“她到底是明哥兒的生母,也是上了族譜的人,拜了祠堂的人,朱家人多少也要給她一份體面的。”
長輩們沒說,不代表不辦,連朱錦堂都這般放在心上,何況是她們呢。不過是當著自己的面,不便明說一二。
沈月塵道:“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了。總得問一問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是也該讓明哥兒給她上柱香啊?”
吳媽猶豫起來:“小姐,真心想管這事?”
沈月塵微微點頭:“大爺的事,就是我的事,誰讓我和他是夫妻呢。”
雖說,秦氏在朱家的地位在她之上,但是她沒道理和一個死人斤斤計較。
午後時分,沈月塵先和黎氏說起了這件事。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黎氏的心裡一直記著這件事,卻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
黎氏輕嘆一聲道:“沒想到,你還有心記著這個。是啊,秦氏她雖然不在了,但好歹給了朱家一個孩子,咱們不能不管她。”
沈月塵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