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第一次遇到這麼犟的女娃。”
韓佳收好錢,才拿起桌上的饅頭繼續吃:“不是我犟,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沈白前雙眼一亮:“韓佳,你真的是女娃?”
韓佳面無表情瞥他一眼。
沈白前聳肩,真是不好玩兒。性子冷冰冰的不說,還沒幽默細胞。
沒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旅館院子裡點了一盞昏暗的燈,兩人也吃好喝足,正收拾著一桌子的垃圾。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沈白前身上落了下來,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沈白前蹲下身子去撿,因為旅館的燈光實在太暗了,桌下一團黑乎乎的看也看不清楚。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自己的東西。
沈白前起身,捋了捋袖子:“韓佳,你站遠點,我挪下桌子。”
韓佳乖乖站遠,沈白前搬桌的動作很瀟灑,結果讓人傻眼。他咬牙切齒的搬了好久,桌子都不帶動一動的。
韓佳實在不忍看下去,秉承著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的高潔品德。她二話不說,幫沈白前把桌子搬開。
沈白前殘念驚訝,這實木老桌怎麼說也有百八十來斤。她怎麼就不費吹灰之力的給搬開了?還有她那小眼神兒,活脫脫是在看不起自己啊!!!
沈白前心中凌亂,韓佳低下頭,從地上撿起他掉的東西。是一個金色的懷錶,她撿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上面的開關,懷錶蓋子開啟,裡面嵌著一個女人的小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眉目婉約,燙著時髦的捲髮,帶著一股知書達理的氣質,一看就曉得是好人家的女兒。
沈白前一把搶過韓佳手中的懷錶,拿到眼前看了看,確認完好無損才撥出一口氣。從衣裳兜裡掏出一塊深藍色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把懷錶擦拭乾淨。然後仔細的放進胸前的口袋裡,對她笑了笑:“謝謝你啊!”
韓佳點頭:“恩。”
沈白前:“…………。”
按照常人的思維,難道不應該說句,不客氣嗎?這姑娘咋和常人不一樣?
韓佳偏頭,疑惑:“有什麼不對嗎?”
沈白前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韓佳抿唇,不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沈白前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他看了韓佳,發現這姑娘表情一本正經,站姿別提有多標準,多筆挺了。不曉得為啥,他下意識也把背脊挺直。抬了抬頭,說:“你叔頭上的傷也沒啥大事兒,就是酒醉的厲害。我在這裡陪著你,你別怕啊。”
韓佳很想說句我不怕的,但想著他一片好心,自己不能這麼沒良心的拒絕。只好點了點頭,又說了句:“謝謝。”
沈白前搖頭:“不用謝。”
說完,自己低低笑了起來。
這話題怎麼總圍繞著謝謝兩個字呀。
韓佳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沈白前止住臉上的笑意。表情認真的看著她,然後又笑了起來。韓佳覺得這人簡直有病,這有啥好笑的啊?在她忍了又忍的控訴目光下,沈白前暗掐自己一把,終於沒笑了,然後正經又老成的說:“韓佳啊,以後有人對你說謝謝,你要回答不用謝的。”
韓佳沉默不說話,她終於懂了沈白前在笑啥?她表情很呆,反問:“我確實幫了你啊。”
以前在戰場上,她和兄弟們相互把背交給對方。一戰後,如果能活下來不是給對方一拳;就是給對方一個擁抱,性格好一點的會說:“啊,又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不過大部分兄弟都是粗魯的糙漢子,只會給對方一個拳頭,然後爆粗口:“我ri,能活下來全靠哥們兒了。”
那時候,是個人都會回給對方一個拳頭,然後哈哈笑!
沈白前:“…………。”
溝通不了?不行,這娃娃從小沒媽,必須給她灌輸正確的女兒家的生活之道,以及正確的羞答答功能。
於是,苦口婆心的沈白前,結合自己走南闖北的見識。濤濤不絕的給她上了好幾個小時的課程!
韓佳先是感動,因為很久很久都沒人端著一顆慈母心給自己說過這些。可是聽的久了,她漸漸有些不耐煩了。沈白前到時越說越帶勁兒,她最後沒辦法,只好無視他,起身走開。
“誒,誒……”沈白前拉住她,意猶未盡:“我還沒說完呢。”
韓佳翻白眼:“月亮都上老高了。”
沈白前看了眼天,再舔了舔嘴,話說多了有些口渴:“韓佳……”給我倒杯水的後半截還沒說出來,就被韓大山攔路一吼:“你幹啥?你幹啥?你拉著我大侄女兒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