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姐,你們回來了?我正準備將火弄小點熬著藥,借傘去接你們呢。”小錦出來迎道。
“咋。你娘疼得厲害?”根叔見是小娥來送飯,便問了家裡的情況。才知道自家婆娘舊病犯了,心急火燎地就拉著小娥往回走,卻遇見了這場雨,兩人淋得溼透。
“嗯,娘飯都不肯吃,我便行去請沈叔,他出診還未回來。沈家娘子說她知道孃的病,便給抓了藥。”小錦將剛剛的情況說給了根叔、小娥聽。
“對,對,你娘以前犯病就吃這個。可惜我們家窮。吃不起這藥,總是要等受不了了才厚著臉皮去賒藥喝下。
“爹,以後我和姐姐賺錢,孃的病一定能治好。”小錦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好。你們有這份心,我和你娘就寬心了。”根叔讚道,兩個孩子是好的,心裡頭一直惦記著自個兒和霞嬸。
“你們快去換衣裳吧,別也捂病了。”小錦催促兩人。
“好。好。”小娥、根叔趕緊進屋換了衣裳,臨進屋前,根叔回頭看了小錦一眼,笑了笑。
“爹,你笑啥?”小錦不懂。
“我家小錦越來越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根叔讚道。
小錦一愣,眼眶便紅了。
藥熬好後,小娥端進屋餵了霞嬸喝下,然後三人便吃起了午飯。
飯後,根叔在家照顧著霞嬸,小娥、小錦則去了沈家,一是交藥錢,二是去做活。
沈家一開始還是不肯收這藥錢的,但小娥、小錦執意要給。小娥說道:“嬸,這些年,娘欠下的藥錢我們都還未還,這新抓的藥不能再賒了,這樣只會越欠越多,你和叔也得過日子呢。”
沈家娘子最後還是收了這次的藥錢,三帖藥,十五文錢。但卻勾銷了以前所有的欠款。
沈郎中又與小娥、小錦交代了一些霞嬸的病要注意的事項,兩人記在了心上。
小錦基本明白了霞嬸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慢性病。這大概也是她無法生育的重大原因。
家有病人,家徒四壁,這藥錢確實是一項大開支,怪不得根叔、霞嬸一點餘錢都沒有,看來自己要早些將那做插花的想法付諸實際,不然,就賣頭花賺的那點還不夠藥錢。
小錦拉了拉小娥的袖子,挨著她的耳邊提議她將做插花的事拿出來討論討論。
小娥看了看沈家娘子,她正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們,不知道她們姐妹二人在嘀咕啥。
“嬸,今個我們去彩花樓,小錦看到樓子裡的丫頭將枯萎的鮮花扔了時有了新的想法,若是能將這通草花做成插花,那在渭涇塘一帶我們是首家。”小娥將小錦的想法說了。
沈家娘子聽後沒有說話,倒是沈郎中,愣了愣道:“小錦,你咋想出這個來?你以前見過?”
小錦搖搖頭道:“沒啊,我沒見過。是剛想出來的。”
沈郎中看著小錦一臉無辜的樣子,應該沒有扯謊,只是她怎麼能想出這個呢,這可是在揚州很時興的東西,只是這些東西都往繁華的地方去,沒有流到他們這些窮鄉僻壤來。
沈郎中託著下巴想了想,再看了看小錦,忽然讚道:“小錦,你倒是個做生意的料呢,可惜……”沈郎中贊完後,語氣一轉沒說下去。他是想說可惜小錦是個女娃。
“可惜啥?”小錦卻不依了,沒得讓沈郎中勾起好奇心卻又不說下去了。
沈郎中淡淡一笑,“沒啥,你這做插花的想法絕妙,只要能做得出來,叔覺得能賺錢。”
“相公,你真覺得能賺錢?”沈家娘子難得見丈夫支援她們,頓時興奮起來。
“嗯,娘子,小錦的想法與揚州董掌櫃的想法不謀而合,這不凋不謝的通草花在大戶人家那裡還是很作興的。”
“真得?小錦真是聰明。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呢?”沈家娘子一聽這東西竟然還是揚州時興的,那一定是好東西了,心裡頭便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看到成品。
看著自家娘子按捺不住的樣子,沈郎中寵愛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保持冷靜。
沈家娘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和孩子一樣興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小娥、小錦和自己相公。小娥、小錦正低頭沉思這花該怎麼做。沈郎中則寬厚地對著自己娘子笑了笑,讓她不再感到尷尬。
“叔,你剛說這是揚州時興的東西。那你見過?”小錦問。
沈郎中點點頭道:“見過。”
小錦問:“那叔能畫出來給我們看看是啥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