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嚇得尖叫,小錦側身躲過,門閂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一聲悶響過後,霞嬸衝了過來,一頭撞在根叔的腰間,頂著他後退好幾步,最終摔在了地上。
“你個臭婆娘,造反啊!”根叔沒想到霞嬸會跟他動手,一邊扶著腰站起,一邊大聲吼道。
“你滾,帶著這賤人馬上滾!”霞嬸歇斯底里地大聲喊叫。
燕飛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房間裡,正陽被吵醒,傳來了哇哇哇的哭聲。
院子裡亂作一團,叫罵聲、吵鬧聲、啼哭聲讓小錦頭都大了。
“我娘說得對,你給我滾,這是我們家,你少帶著你的小老婆在這撒野。”既然撕破了臉,小錦也就什麼都說得出了。
根叔氣得真想一棍子將小錦打死。這妮子給自己帶來的羞辱還不夠嗎?村子裡到處都說他陸大根靠外面撿來的兩個女兒發家致富,說他只能靠女人,沒本事,總之說什麼難聽的都有。自打這連個丫頭進門後,連一向溫順的雲霞也變得刁鑽剛硬起來,這個不準那個不行,還總是與他頂嘴,他真是受夠了。
“周雲霞,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根叔瞪大眼睛問道。
霞嬸指著燕飛道:“這賤人在一天,我便不回去。”
“好,周雲霞,你別以為我不敢休你,我讓你再也進不了陸家門。”根叔說著,順著正陽的哭聲,跑進來了那屋,抱起正陽就要往外走。
根叔發狠說要休了霞嬸,已讓霞嬸痛徹心扉,這會子根叔又要跟她搶孩子,她瞬時肝膽俱裂,衝過去就搶。
正陽嚇壞了,不明白爹孃這是怎麼了,只覺一個如狼似虎,一個凶神惡煞,嚇得他閉著眼,放開嗓子大哭。
小娥也嚇壞了,衝上去拉著兩人勸道:“你們住手,正陽還小,會傷著他的。”
但根叔不肯撒手,衝著霞嬸喊道:“你不回去不打緊,但正陽是我們陸家的根,我得帶他走。”
霞嬸抱著正陽的上半身,大聲罵道:“你心裡頭還有正陽嗎?你只有那個小狐狸精,我懷胎十月,年近四十才有了這個孩子,這是我的命。你要孩子,你陸家想要有後,就讓那個小狐狸精給你生去。”
霞嬸一口一個小狐狸精,惹得燕飛又在那哭哭啼啼,委屈地說道:“你們別吵了,都是我的錯,你們要再吵,再傷著正陽,那我可真是要一頭撞死在這裡了。”
根叔聽見燕飛如此說,一時晃神,霞嬸趁機就將正陽抱進了懷裡。
“正陽乖,正陽不怕。”霞嬸輕撫正陽的背,哄道。
根叔見狀,又欲上前,小錦攔住道:“你也別搶了,你若真心疼正陽,還是讓他安靜安靜吧。”
根叔看著正陽眼淚汪汪的烏黑眸子,再看他哭紅了的小臉,心頭一軟,跺腳道:“罷了罷了,今個算我倒黴,你們就合著氣我吧。我可告訴你周雲霞,你要是自個不回去,你這正房的位置就是燕飛的了,你就等著被休回孃家吧。”根叔說完,轉身就走,燕飛哭哭啼啼地跟在後頭。
霞嬸一直抱著正陽,臉色暗沉,待根叔走後,霞嬸的眼淚這才嘩嘩地往下流。
小娥上前抱過正陽,安慰著,小錦去倒了水,讓霞嬸喝下定定心。
沒有關上的屋門口閃進了鳳槃的身影。
“這是怎麼了?根叔來過了?”鳳槃看著地上的門閂、哭泣的正陽,還有默默流淚的霞嬸,心裡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嗯。我說了要和他脫離父女關係。”小錦冷冰冰地說道。
“小錦,他也是一時氣話,你也別意氣用事。”小娥抱著正陽,靠近小錦,苦著臉勸道,小錦說要和根叔脫離關係,那霞嬸會怎麼想?
小錦看了看哭泣的霞嬸,再看看小娥,說道:“我是和他脫離關係,娘,您還是我們的娘。他要是休了你,我們養著你和正陽。將來正陽出息了,看他不把腸子悔青了。”
“變心了,變心了,他是真得變心了。”霞嬸喃喃自語,說著說著忽然嘿嘿笑了笑,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帶著絲淒厲喊道:“ 以前是因為窮,沒有機會,現在他有機會了,果然是一次又是一次。”
小錦心中跟著難過,走上前抱住霞嬸的腰,說道:“娘,您別這樣,不管是爛桃花還是燕飛,他們看中的都是他的錢,是他自己糊塗,將來吃了苦頭,他就明白了。”
小娥也勸道:“娘,他只是一時看不清,過幾天,他會想明白的。”
霞嬸伸手摟住小錦,低聲說道:“你是乖孩子,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