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園,走進了前廳。
小娥、小錦招呼富察老爺坐下,命丫鬟們上茶,卻見村長仍舊站著,不肯就坐。
小娥、小錦當他這是拘謹,竭力勸說他坐下說話。
怎料村長就是不肯,執意要站著。
“他不是不肯坐,只是身上得了爛瘡,兩腿都爛了,這硬木椅子他坐不了。”富察老爺說著,讓人去把馬車上的厚墊子拿來,給村長墊著。
“你們不知,這一路,他也受了不少罪,我命人墊了三條棉被,再加厚墊子,他才能勉強坐著,躺著,但一路顛簸,還是疼得厲害。”富察老爺的話讓村長的頭低得更低了。
“既是如此,小桃,你去取個引枕來,好給村長靠著。”小錦吩咐。
這村長到底受了多少罪,小錦已經從他現在的狀況中看出來了。
墊子和引枕拿來後,村長勉強可以坐下,但小錦還是看到了他臉上強忍著痛的表情。
心中一陣感慨。
丫鬟們上來了茶,富察老爺喝過後說道:“小娥、小錦,一收到你二人的信後,我便想辦法告知了四阿哥,四阿哥極為重視,親自到刑部查了此案,發現疑點諸多,之後,刑部便發了公文,將他送到京城。怎料他已數病纏身,奄奄一息。我請了京城名醫為他救治,這兩日總算是緩過來了,我這才領著他來了蘇州。”
“此事有勞伯父和四阿哥了,還請伯父代為轉告我和小錦的謝意。”小娥笑著告謝。
富察老爺點點頭道:“我你們沒啥好謝的,四阿哥那我會代你們轉告。”
小娥點點頭,再次謝過。
“此案疑點極多,刑部已發回重審,你們可帶著他會北城縣,尋個地方住下,待府衙傳喚後,便可再次審理。”富察老爺說道。
“不,不,不要再審了。”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村長忽然發出了痛苦的低鳴。
“村長,您怎麼了?為何不重審,此案您是冤枉,難道您不想伸冤了嗎?”小錦問道。
村長拼命地搖頭道:“不,不,不要再審了,不要再審了!”
小錦還欲再勸,就見富察老爺朝她擺擺手道:“府中可有客房,讓他去休息休息吧。”
小錦明白了富察老爺的意思,他是要村長迴避迴避。
確實,以村長的精神狀態,就如同受盡了驚嚇的小雞,需要別人的保護。
兩個下人扶著村長去客房休息了。
“他是被審怕了。”村長一走,富察老爺才敢當面說這事。
小錦和小娥相視一看,心裡頭都是一陣苦澀。
想必,村長也受了不少的刑罰,不然怎會從北城縣的大牢流放出去
幸而他還留了一條命。
“你們信中提到的胡山福,刑部已去調查,吳知縣現在還在北城縣,四阿哥說皇上對他還有印象,當年北城大水,他竟不開城門,讓災民滯留城外。原想著他已經被撤職了,但又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本事,竟能堅持到今日。”富察老爺頓了頓,喝了口茶道:“你們放心,皇上已派了欽差前來重察此案,此事一定會水落石出,還大家一個公道。”
小娥和小錦沒想到此事又驚動了皇上,趕緊謝恩。
富察老爺辦妥此事後,便先行離開。
村長暫時就住在了新荷園。
小錦派人前去郊外通知秀禾。
到了午間,秀禾就已經到了。
一進門,秀禾就急急問道:“小錦、小娥,我爹呢?他真得在這裡?”
小錦和小娥對視一眼,小錦對她說道:“是的,村長回來了。只是秀禾,呆會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你爹受不了不少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身子康健的村長了。”
秀禾含淚使勁點點頭,她明白,爹在那苦寒之地絕對是吃了不少苦的。
由於村長腿上生瘡,不便行走,小娥、小錦便領著秀禾往裡頭去了。
推開客房的門,秀禾看到了趴在榻子上的爹。
“爹!”秀禾輕喚一聲,看著這骨瘦如柴的軀體,一時都有些不敢相認。
村長轉過頭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秀禾。
“秀禾、秀禾,你是秀禾!”村長忽然哭了,老淚眾橫。
秀禾再也沒有遲疑,撲了過去。
“爹,爹,你是怎麼了?”秀禾見他爹趴著,也不知道他哪裡傷著了,只是哭。手兒在村長的背上摸著,卻只覺得磕手。
“爹呀,我的爹,你怎麼瘦成這樣了。”秀禾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