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讓酒氣散去些。
毛師傅那已經安排了人,看毛師傅的樣子是不會丟下他的孃親一個人走的,說不定今晚會有所獲。
帶著酒意,寶嘉有些蹣跚地往店裡走,他知道小錦肯定還在等著他的訊息。
果不其然,店裡還亮著燈。從邊門進去,寶嘉就見小錦正坐在店堂的休息區秉燭讀書。
古人女子識字的不多,而小娥、小錦雖然都是孤女,養父母又都是鄉下的農戶,她們竟然識字,這讓寶嘉很佩服。
女子無才便是德。寶嘉卻覺得有才的女子更具了靈氣。
“小姐,我回來了。”寶嘉輕聲說道,生怕驚擾了小錦。
小錦正隨手拿著本遊記在那打發時間,聽見寶嘉的聲音,急忙回頭說道:“怎麼樣?孟師傅可有說出什麼?”
寶嘉正欲開口,卻覺酒勁上湧,打了一聲嗝,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小桃,小桃!”小錦朝後頭喊了兩聲,“快去煮碗解酒湯來。”春梅嬸已經回去了,今個是小蓮和蓉兒上工不久,小錦擔心正陽鬧彆扭,便請春梅嬸先走一步,留了小桃陪伴等候寶嘉回來。
“快坐下說。”小錦見寶嘉面頰發紅,眼神迷離,身形搖晃,估計喝了不少,便招呼他坐下再說。
喝了酒的人,理智便弱了些,寶嘉沒有拒絕,搖搖晃晃地便坐到了小錦身邊的椅子上。
“孟師傅說事發之前的日子曾見過毛師傅偷偷摸摸去見了喬府東院的羅管事,雖沒聽清說什麼,但之後就見毛師傅拿著剩下不要的邊角料打製了一支玉簪子。”寶嘉努力想保持清醒,但微紅的燭火下,小錦紅潤的臉頰,晶亮的眼睛讓他有些失魂落魄,說話便沒以往那般有條理。
“羅管事?東院是喬夫人的院子,難道喬夫人有事相托?簪子?喬夫人怎麼可能會讓他拿邊角料打一支簪子?”小錦聽得是稀裡糊塗。不過,喬夫人捲進這事,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呵呵。”寶嘉笑了,說道:“自然不是這樣。喬夫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麼會看得上一支這樣的簪子。”
就在這時,小桃端了醒酒茶過來。寶嘉一口喝下,頓覺混沌的腦袋有些清醒過來,他理了理頭緒,將孟師傅的話挑了重要的說與了小錦聽。
這樣一來,小錦總算是有些明白了。
她說道:“如此說來,喬夫人、羅管事、春兒是這件事的重點。”
“小姐聰慧,確實如此,但是羅管事與毛師傅相見之事和今天的事有沒有必然聯絡暫且不知,但是這幾件事發生的時間過於接近,讓人不得不覺得這幾件事是有關係的。”寶嘉分析。
小錦點點頭,說道:“確實令人生疑,只是我們的店鋪能有今日,多虧了喬會長,我總想不出此事若和喬府有關,他為何要這麼做?再者,孟師傅說那隻簪子是打給毛師傅的母親的,我卻覺得如此簡易的打製,不像是給母親的禮。毛師傅雖說家境一般,但每月所得工錢也能給他母親買支上等的玉簪了,若是他想自個兒打製,那也該尋塊好料子,以他的孝順,不可能拿個邊角料做簪子給母親。他想給的人,許是關係還遠不能達到要送上上等珠寶的情分,所以毛師傅便簡單打磨了一支,既顯得心誠,又不會太過貴重而顯得唐突,所以我想那個春兒會不會是毛師傅相中的女子呢?我記得毛師傅家中只有老母一人。”
“這些我們就得等找到毛師傅才知道了。若是不出意外,毛師傅今晚肯定會回來尋他母親。即便他今天為避風頭不回,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他還心存孝念,就一定不會捨下他的母親。”寶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竟撐著腦袋睡著了。
小錦瞅著他的樣子,知他酒勁發作,已是撐不住了。輕嘆一聲,喚小桃取來薄毯,為他蓋上。自個兒與小桃便去了後堂歇著。
外頭又開始下起了雨,雨水敲擊青磚的聲音讓小錦輾轉。推開窗欞,綿柔的雨絲織就的如煙的春紗,朦朦朧朧,卻又清晰可見。
正如小錦現在的心情,似有千頭萬緒,卻不知從哪去解開。
忽然,寶嘉那句“事情發生的時間太過接近,讓人生疑”引起了小錦的警覺。
事情發生的時間太過接近。是的,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朱夫人的上門、何夫人訂貨、水藍種的空前搶手、彌勒佛玉墜的購清、水藍種被換成了油青貨,這些事靠得太近,會不會是有什麼聯絡?這些事的聯絡點又在哪呢?
小錦撫了撫額,只覺得一片朦朧中似乎有了一絲光亮,卻怎麼也捕捉不到。